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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精品

小亦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萧鹤野苏媞月出自古代言情《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作者“小亦绵”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主角:萧鹤野苏媞月   更新:2024-04-26 1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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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鹤野苏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精品》,由网络作家“小亦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萧鹤野苏媞月出自古代言情《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作者“小亦绵”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精品》精彩片段


他低沉着嗓子,魅惑的说:“这一个月内,不管娘娘惹了多大的祸,奴才很乐意帮娘娘善后。”

至于这个祸可以大到什么程度呢?

萧鹤野想,就算面前这个小东西把狗皇帝杀了,也不是不可以吧?

只是,苏媞月没那个胆子……

他嘴角扬了扬,他这个可爱的小玩意,胆子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掌印说的可是真的?”苏媞月拧着秀眉问。

“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谁让奴才今儿高兴呢?”

“那小安子的事情,掌印是不是也能跟慎刑司的人说一声……”

果然,苏媞月提这个要求难度,对萧鹤野来说简直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这就好比,萧鹤野送了一只金凤凰给她,她却只敢捡起一片小小的羽毛,问他……掌印,这个可以要吗?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萧鹤野张嘴用牙齿咬了咬她的唇,愠怒道:“奴才这会又有点不高兴了……娘娘若是再提小安子,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有……刚才那个好处,奴才琢磨着还是收回那句话好了。”

苏媞月怕他反悔,连忙仰着头主动凑过去,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他的嘴。

回应她的是萧鹤野一波接着一波缠绵的吻。

还有,他那只肌肉紧实的手臂,一点点滑到她的腰间,然后解开了那条云锦腰带……

随着萧鹤野的吻一路往下蔓延,紧张羞耻和恐惧不安的情绪压在苏媞月的胸口,压得她忘记了呼吸,那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终于得偿所愿。

尝到了香甜如白玉一般的柔软。

也尝到了那颗梦寐以求的……

……

寒舟说话不好听,总是那么一针见血,一语道破。

但有句话,寒舟说对了……

萧鹤野吃了那么多年的素,是该尝尝肉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肉是什么味道的,萧鹤野记不起来了。

但是他想,苏媞月这块小嫩肉的味道,他至死都会记得。

又香又软,又甜又欲……

他甚至贪婪的想着,每天晚上,都要尝一口才好。

菀嫔和小安子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菀嫔对此事再也没有提起过。

宫里也没有人再敢多一句嘴,关于淑妃打了菀嫔那件事。

萧鹤野真的生气了,那日苏媞月在他身边时,提了一次两次三次好多次小安子的名字,本来慎刑司次日就要放人的,结果拖了三日,小安子才回到了听雨楼。

好在,他身上除了那些旧伤,没有添新的伤痕。

照理来说,那日萧鹤野给了苏媞月那个承诺,也就是所谓的好处,现在的苏媞月有了靠山,就算在宫里横着走都行。

可她却愈发谨慎小心了。

因为苏媞月心里清楚,一旦开口求他伸出援手,自己总是要付出些东西才行的。

对于萧鹤野来说,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有的交换和他永无止境几近病态的要求。

虽然萧鹤野总是一副规规矩矩,道貌岸然的模样,甚至每次对她做那些事情之前,他都会问,可以吗娘娘?

可以吗?

每次听到这三个字,苏媞月都觉得这不是询问或者征求意见的意思,而是威胁和强迫。

还有,不知为何,苏媞月越来越觉得,自己率先提出的这场游戏,逐渐充满了危险气息。

就好像江面上平稳行驶的船只,突然偏离了原本轨迹。因为掌舵人不是苏媞月,而是变成了萧鹤野……

苏媞月以为的游戏是,亲亲抱抱,摸摸看看……大多数时候只是暧昧和挑逗。

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随……苏穗杨婉句,脸容,紧蒙层薄薄阴霾。

清楚,苏媞嫁怎,阻止婚。

,。

苏媞错,懊恼,黯淡。

杨婉顿顿,伸夹筷肉片苏媞碗,破微妙氛,:“,肉,娘刚怎瘦。”

苏媞,“。”

苏穗抬酒杯,故晃晃,“喝?”

“。”苏媞弯唇算杯酒,琉宛状连忙阻止:“爷,娘娘酒量欠佳,今喝。”

“娘娘,您?”琉宛转询苏媞。

苏媞惊,件,若宴贪杯喝……

“,琉宛。爹爹,酒,喝。”

苏媞顾倒杯茶,双捧,脸挂,:“茶酒,敬爹爹阿娘,愿二健康,财源广,诸顺遂。”

“伶牙俐齿财迷,咱府钱够?”杨婉食指戳戳脑,宠溺句。虚掩嘴,容灿烂。

苏媞调皮眨眨,:“阿娘,哥嫂二哥切?”

杨婉,:“哥按送,疆切,嫂持,府井井。”

“唉……”杨婉叹,:“二哥,整,尽跑鬼混,连爹愿管。”

,苏媞拧眉,嘴,拽拽苏穗衣袖,严肃:“爹爹,二哥缺管,帮寻合适,。,爹爹送营,苦练练筋骨。您二哥管顾,恐怕。”

苏媞顿顿,:“近永城,二哥混迹,担……”

杨婉赞:“,爷,您该管咱二,欲。”

“哎呀,管逆管吗?”苏穗脸辜,“,办。”

“爹爹,咱,兴吧。”苏媞伸臂,苏穗酒杯斟酒,脸古灵精怪,:“辰,您算送辰礼?”

“吗?爹爹怎辰?早吗?”苏穗故逗。

“爹爹……您怎啊?”皱眉,佯装。

苏穗,:“?”

“银,吗爹爹?”

“啧,财迷,财迷 。”苏穗杨婉,,泪湿角。

半百,妻,。

整整齐齐,,。

,姑娘,。

简单凡幸福,历奈,显弥足珍贵。

殿宽敞,左右各摆排桌供饮酒膳,空块宫舞姬演。

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苏媞月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司礼监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认真专注地帮她清洗身上的伤口。

苏媞月知道他手眼通天,无所不能,但她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掌印打算如何善后?”

司礼监的目光稳稳落在她肩膀的伤口处,手里动作很轻,说:“这有何难?奴才今夜就把荣王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扔出去,只要他不死在奴才的南苑,不死在宫里……这事就查不到娘娘头上。”

办法简单粗暴,但听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

苏媞月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叹,果然权力大,便可为所欲为了。

这点小事,对于司礼监来说不过就是挥挥手,眨眨眼的难度。

可能是冬天的缘故,水温降得很快。

苏媞月身上的伤口也清理的差不多。

司礼监直起身子恭恭敬敬的伸出手牵着她,走出了浴桶。拿了块被炭火烘得很暖和的厚方巾裹在她身上,耐心的帮她擦干了发丝上残留的水渍。

然后替她换上了那件宽松的寝衣。

苏媞月安静乖巧的坐在软榻上,寝衣半穿半遮,露出光滑的脊背,任由司礼监站在身后帮她涂药。

不知是因为刚沐浴完,还是因为两人之间举止亲密,苏媞月脸颊红的发烫。

后背的伤口上完药,司礼监贴心的将寝衣拉上,然后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用食指沾了些药膏轻轻涂在她颈部双肩和胸前的伤痕处。

她看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秀眉微皱:“掌印不必如此的。”

苏媞月没想到他会跪,她何德何能,让这么一个权倾朝野的厉害人物这般伺候自己?

“娘娘此话何意?”他抬头瞥了一眼她,那张脸太过清澈动人,温婉又魅惑,多看一眼都会叫人魂牵梦绕。

司礼监回过神,继续专注的帮她上药。

苏媞月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抬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上药的手动弹不得:“掌印位高权重,我实在不敢让你伺候……”

自从进了夜阑阁,什么事情都是司礼监亲力亲为,沐浴穿衣上药,都是他。难道这偌大的夜阑阁就没个下人了?

苏媞月甚至想,伺候她的人是个宫女太监都好,但她最不希望这个人是司礼监。

他笑了笑,眼神淡然:“娘娘,奴才刚刚就想提醒您来着。”

“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在奴才面前,娘娘应该自称‘本宫’,而不是‘我’。”

“伺候主子,是奴才分内的事情。”

说到这个,苏媞月感触颇深。进宫一年多了,她对这个自称还是不太习惯,所以为了避免自己说错话落人口舌,大多数时间她都躲在小小的锦绣宫里,很少出门。以至于新来的太监宫女都不认得她是哪个宫的主子。

苏媞月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我以后……”她顿了顿,然后才改口道:

“本宫以后记住了。”

她真的很乖巧,很听话,令他很满意。

司礼监微微点点了头站起身,将膏药瓶子盖好然后递给她:

“奴才让人备好了轿子,娘娘回去好好歇着,这药早晚各涂一次,别忘了。”

“那便多谢萧掌印了。”

苏媞月将寝衣拢了拢,刚起身走了几步,又被他叫住:“等等。”

苏媞月回眸不解的望着他。

只见他重新取了件藏青色的大氅,将她娇小的身子严严实实裹在氅衣里面。司礼监小声提醒道:“娘娘,管好您身边的人,不然……奴才替你管教也不是不行。”

语毕,司礼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房门。

门外候着的人,正是苏媞月的贴身宫女,琉宛。

苏媞月点点头,说:“多谢萧掌印提醒,只不过,琉宛和青芜都是本宫从府里带进宫的贴身侍女,本宫相信她们。”

见她这么说,司礼监心里就算有其他想法也只能作罢,按照他的行事作风,无论如何琉宛肯定是留不得的。

琉宛在外面轿子旁等了许久,看见苏媞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皱着的眉心终于舒缓开来。

可当她看见苏媞月身上里里外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神情晦涩难辨的萧掌印,这颗心猛然一紧……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在脑海里,但她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迎上去将苏媞月扶着上了轿子。

轿子摇摇晃晃出了夜阑阁。

人人都说,司礼监权势滔天,手握生杀,说他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陷害忠良,是奸臣,亦是邪魔。

恨不得把这世间所有的贬义词都用在他身上,就连父亲苏穗也在苏媞月入宫前就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要招惹那位司礼监掌印司礼监。

苏媞月从一开始便知道,他并非好人。

可这后宫之中,又有谁能一直当好人呢?

亲手杀掉荣王这件事,想起来虽然会有后怕,但苏媞月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虽柔弱如娇花,但若是有人触碰底线,那她亦不会善罢甘休。

妹妹苏念月是她的底线,家人是她的底线。

苏媞月下了轿,进了锦绣宫的门后,两人脸上紧张的神情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琉宛搀着她,握紧了苏媞月纤细冰凉的指尖心疼道:“娘娘,萧掌印没有为难你吧?”

苏媞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琉宛的手背,安慰道:“没有。”

“可奴婢心里还是不踏实,传言这萧掌印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咱们这次惹的事情可不小,他真的会帮吗?”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与其整日担惊受怕,不如踏踏实实过好眼前的每一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琉宛,无论如何我会尽量护好苏家,也护好你们。”

听她这么说,琉宛瞬间就红了眼眶:“娘娘,不管是死是活,奴婢会一直陪着你。”

苏媞月点点头,说:“琉宛,事关重大,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青芜不像你这般谨慎细心,她心直口快,容易意气用事……”

“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琉宛轻轻握住了苏媞月的手,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无需说完。

彼时,她们两人心里都清楚,今夜过后,一切都大不相同了。

入夜,又开始下雪了。

苏媞月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半夜被惊醒了好几次。

次日清晨,青芜早早的去了趟内务府领了些木炭回来,顺便也带了个惊天消息回来。

“听说荣王昨夜在春风楼被人暗杀了,身上有好几处伤,死相难看,惨不忍睹。”

青芜一进门,迫不及待的将刚刚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她们 。

苏媞月端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发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里有些发怵。

琉宛站在苏媞月身后帮她梳理长发,并未回头看青芜,心里明明藏了很多事,却也只是淡淡接了一句:“竟有这事?那这宫外岂不是乱了套了?”

“那肯定,听说皇上如今很重视这个案子,还把它交给了司礼监的萧掌印,命他三天内一定要抓到凶手。”

“听说萧掌印本领通天,深得皇上信任,这案子交给他应该很快就会破案吧?”琉宛假装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帮苏媞月细心挑选着发簪,最后拿了一支白玉簪小心翼翼的插在她的发髻中间。

青芜随手拿起桌上的桃酥往嘴里一塞,口齿含糊不清:“这事萧掌印已经派东厂的人去查了,东厂那些人素来横行霸道,肆意妄为,眼下永安城怕是不得安宁了。”

青芜眼珠子转了转,又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过无所谓了,荣王死了才好……这就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琉宛听见她说这句话,立马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凶道:“青芜,别乱说话,免得给咱们娘娘惹麻烦。”

青芜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苏媞月。

苏媞月抿了抿唇,并没有责怪青芜的失言。现如今,她只希望这件事快些过去,早点结案。这样,苏媞月又能过风平浪静的日子了。

这么说来,司礼监没有骗她,他真的把荣王弄到宫外去了。

苏媞月总算松了一口气,皇上还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他,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可如果按照刚才青芜说的,东厂的人为了缉拿凶手必定会不择手段,永安城被掘地三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样一来……苏府会不会?

春风楼是永安城出了名的风月场所,荣王和当今皇上一样都是荒淫好色之徒,所以他死在春风院不足为怪。

只是,苏媞月也想起来,她那个一事无成的二哥,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春风楼,为了以防万一,她肯定要写信回去,好提醒父亲这几日管好二哥,让他别去春风楼惹是生非,免得碰上东厂的人,触了霉头。

她转过身,对青芜说道:“去备纸笔,我要写一封信回府。”

“是,娘娘。”青芜起身去了隔壁书房。

苏媞月低着头理了理肩上的发丝,抬手碰到头上的玉簪,恍惚间这才想起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昨晚那只银簪不见了!

她急忙翻了翻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发现没有……

苏媞月站起身,快步走到软榻旁,将枕头和锦被掀开又细细查找了一番,还是没有……

“琉宛,昨晚那只银簪你可见过?”她有些着急,以至于声音都变了。

提到银簪,琉宛自然是知道那东西的重要,她低着头细细回想了一下:“娘娘,奴婢记得昨夜您回来的时候头上并未戴着那只簪,会不会是……?”

听她这么一说,苏媞月也记起来了,昨夜走的匆忙,好像真的把东西遗忘在司礼监房里了。

苏媞月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说道:“琉宛,我要再去一趟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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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窗外雪未停,苏媞月虽然还病着,但还是勉强撑着身子去了一趟慈宁宫。

听说太后醒了。

几日前,因为父亲的事情,苏媞月去求见太后被拒,眼下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她还是觉得应该去看一看太后她老人家。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后虽然痊愈,但她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

苏媞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太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刘嬷嬷送苏媞月出来的时候,那张布满了褶皱的面容上多了些宽慰:

“淑妃娘娘有心了,后宫这么多嫔妃属您最关心太后她老人家。只是近日来雪虐风饕,娘娘也要保重身体。”

“刘嬷嬷辛苦,那等天气好些了本宫再来看望太后她老人家。”

话说完苏媞月亲自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到刘嬷嬷手上,里面装的是三支珍贵无比的千年老参。

“太后乃姑苏人氏,这是姑苏特有的人参,也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烦请刘嬷嬷转达。”

“是,娘娘慢走。”

出了慈宁宫,雪小了一些,琉宛撑着伞,两人经过后花园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了阵阵打闹嬉笑的声音。

苏媞月躲在层叠的假山石后面,偷偷瞄了一眼,才看到了亭子里的皇上和菀嫔,身边还跟着几个宫女和内侍。

司礼监也在。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身穿黑色棉袍,腰间系着深灰腰带,乍一看,更显腰细腿长,只是那张脸……未免也太冷清凌厉了些。

“啊!”

随着菀嫔的一声尖叫,苏媞月皱着眉循着声音方向看去。

不知何时,皇上和菀嫔两人嬉笑打闹着出了亭子,只见皇上弯腰抓了一把地上的积雪往菀嫔的衣服里塞去,这才引得她尖叫不断。

这么冷的天气,菀嫔身上穿的衣服本就不多,单薄的外衫也被撕扯得有些凌乱。

她浑身上下被寒意侵袭,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冻得通红,就连抹了口脂的嘴唇也微微发紫。

菀嫔眼尾泛着红,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满脸欲哭无泪。

可即便是这样,那昏聩荒淫的老皇帝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反而兽性大发,单手扼住菀嫔的喉咙,连拖带拽将人粗鲁的拽进了亭子里……

当着宫女内侍的面,菀嫔衣衫不整在他身下承欢,依然不敢有任何反抗。

苏媞月远远瞧见菀嫔脸上既难堪又无奈的表情,心里气的牙痒痒。

再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司礼监,见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在场所有人便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皇上和菀嫔,没人敢再多看一眼那幅污秽不堪的画面。

司礼监转头往假山后面看去的时候,苏媞月已经拉着琉宛悄悄逃走了,他只看见了一点点鹅黄色斗篷的碎影……

稍倾,只见他眉尖微挑,呆呆望着那片假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显然,这地方司礼监也不愿多待,他沉着脸转身走出了亭子,所有情绪和心思都藏在了那双深不可测的暗眸里。

两人走了好远一截路,琉宛才小声开口:“娘娘,您当真想好要答应萧掌印的条件了吗?”

苏媞月微点头,声音比早上还哑了些:“恐怕我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琉宛道:“可您也看到了,皇上这般模样……”

“琉宛……慎言。”苏媞月看了一圈周围,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当心隔墙有耳。”

在这宫里,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可以乱说。

琉宛低着头道:“是,娘娘。”

“你先回锦绣宫,我去一趟南苑,若我晚上没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琉宛:“知道,奴婢会锁上院门,如有人问起,奴婢就说娘娘身子不适,早早就睡下了。”

苏媞月点点头表示默许,然后独自往南苑方向去了。

人或许都是这样的,不到绝路总会抱着侥幸的心态看问题。

面对司礼监的条件,她虽已经答应,但内心却仍抱侥幸。她想就这样拖着,想避而不谈,再大胆些,苏媞月甚至想亲手撕毁协议。

一心争宠难道就会有好下场吗?

像菀嫔那样,得了宠但颜面尽失,尊严全无,这和青楼里那些妓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宠爱是短暂的,是屈辱的,没有人性的。

从始至终,苏媞月想要的生活也不是那样的。

如果命运非要逼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在这深宫求生存,生存之道是以身体作为交换的话,苏媞月宁愿把这一生的清白和尊严交给那个人。

*

到夜阑阁的时候,已是午时。

平日来这里的时候,都是李寻来迎她,今日院子里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苏媞月提着步子,走进了房间。

房内燃着炭火,温度比外面暖和很多。她走到右边的案桌旁,发现桌上多了几本书,有图集也有话本。

都不是能上得了台面的书,是宫中禁书。

显然,这些是司礼监特意为她准备好的。

苏媞月静坐在黄花梨圈椅上,左手杵着下巴,随手拿起了一本《春宫图》,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司礼监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发呆,人已经走到苏媞月跟前了她都未曾发觉。

“娘娘在干嘛呢?”他两眼炯炯有神,紧紧盯着她那张秀气娇小的脸。

苏媞月被吓了一跳,抬头慌慌张张的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在看书呢。”

说话间,纤细的手指胡乱又翻了几页。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双手环胸俯着身子看了一眼那本书,意味深长道:“娘娘,书拿反了。”

“啊?哦……我先不看了,萧掌印,我有话对你说。”

苏媞月低下头,红着脸合上书,然后规规矩矩把它放回了原处。

也不是她故意拿反的,这种书……看完肯定长针眼……

当然了,书里写的画的,远不及今上的万分之一。

最不堪入目的画面,苏媞月今日已经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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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了一声,眼底夹杂着些许诧异:“娘娘金枝玉叶,身娇体贵,奴才这榻又冷又硬,只怕娘娘睡不惯。”

“哪里冷了?”她手指攥紧了被子一角,分明很暖和。

司礼监看她不信,于是伸出手臂,将宽大厚实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这一瞬间苏媞月只觉脸颊处冰冷彻骨,仿佛那不是人的手掌,而是冰块。

他的手怎么这么冰?明明刚才一直在烤火……

“现在信了吧?”他抽回了手掌,然后躺了下去。“奴才不只手冷,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心也冷的。令尊的忙,奴才帮不了,娘娘请回吧。”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媞月,心里怨气未消。

司礼监可没那么好心,苏穗联合朝中那些老东西,弹劾他这个司礼监掌印,他们个个恨他入骨,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现在苏媞月来求情,莫不是异想天开?

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应该会识趣的离开,却不想,苏媞月非但没有离开,反倒是从床尾绕了半圈,又钻到他面前来了。

她半趴着身,眨着水湾湾的眼睛,说:“没想到掌印体寒这么严重?不如我帮你吧?”

“哦?娘娘想怎么帮?”他侧躺着,漆黑的眸光中带着几抹戏谑。

“掌印哪里冷,我就帮你捂哪里……我身子暖和又不怕冷,多捂捂,总会捂热的。”她往司礼监身边靠了靠,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柔柔的看着他,像只乖巧的小猫,挠得司礼监心痒痒的。

司礼监冷言道:“不必了,捂不热的。”

连炭火都烤不热的身体,她又怎会捂得热?

况且,他没那个癖好。

“掌印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媞月脸上挤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顿了顿,然后从被窝底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眉眼尽显温柔妩媚,盈润朱红的唇就近在咫尺。

苏媞月牵着他寒凉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暖了暖。接着引着他的手掌,穿过她身上的外衫,又穿过那件粉色的心衣,沿着胸口缓缓滑下,直到那只冰凉的手掌稳稳贴紧了自己胸前的丰腴处。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一阵战栗过后,终于适应了他的温度。

司礼监一动不动,眼底燃着莫名的火苗,紧盯着她的那双眼,目光灼灼,似乎要把苏媞月烧成灰烬。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柔软,是温暖,更是让人躁动不安的情绪。

这一刻,他差点没忍住。当了十多年的太监,司礼监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欲z火焚身了。

倏而,他才回过神来,想要轻轻抽回手掌,却不想苏媞月却伸出另一只手,隔着衣物死死压住了司礼监的手掌,不让他抽离。

他又贴近了几分。

这……

司礼监吞了吞口水,喉间的凸起处上下滚了一遭,他突然有些渴了。

“萧掌印,咱们再来谈一个交易如何?”苏媞月开口道:

“你身上这么冷,晚上肯定是睡不好觉的,不如让我帮你暖床如何?”

他问:“照娘娘的意思,还是想让奴才放了令尊?”

“嗯。”

“呵……”司礼监轻声笑了笑,拖着腔调慢悠悠说道:“从来都是奴才与别人谈条件,谈交易,今日倒是有趣的很,娘娘这是先入为主了?”

“是。”她诚实回答,只是司礼监的语气,越听越不对劲,看来这笔交易很难谈成。

但苏媞月还是柔柔的问了句:“可以吗?”

司礼监道:“这事可不小,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我人头不保……奴才考虑考虑?”

这句话似曾相识,苏媞月当初也是这般回答他的。

只是他说考虑,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苏媞月仿佛看到了希望,用力点点头。

司礼监从她怀里抽回手掌,皮肉不笑,淡淡道:

“令尊视奴才为眼中钉肉中刺,按理说……奴才本不该答应娘娘的,可娘娘诚意如此,奴才便仔细考虑几天,然后再答复娘娘,如何?”

果然,他是记仇的。

苏媞月让他等了那么久,现在轮到她等了。

“好,我有耐心,只要掌印肯答应,让我等多久都行。”

虽说司礼监不吃美人计这一套,但苏媞月厚着脸皮,好歹也争取到了一些东西。

她挪了挪身子,脸颊又往他胸前靠了靠耳边传来他沉稳用力的心跳声,苏媞月双手紧紧抱在他的腰间,软绵绵的说了句:“只是我听说镇抚司刑罚残酷,我父亲年事已高,还是个文官,掌印能不能让底下的人不对父亲用刑?”

她把头埋得很低,声音沙哑,像是哭了:“如今我已答应做掌印的棋子,日后定会乖乖听话。掌印能否看在你我共事一场的面上,答应此事?”

司礼监蹙眉低头,嗅到她发间的清香,是熟悉的茉莉花香。

他顿了顿,随即开口应允:“娘娘的面子,奴才自然是要给的。”

听到这句话,苏媞月心里那块巨石,这才堪堪落下。

她又往司礼监怀里挤了挤,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好像在哭,但司礼监却听不见哭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失控……

*

苏媞月从夜阑阁离开的时候,已是深夜。

外面仍然下着雪,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落,像柳絮,像纯白的棉花,轻飘飘的,在风中肆意飘扬。

放眼望去,整个皇宫,尽是白茫茫一片,如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想着雪天路滑,下人们抬轿子也不方便,苏媞月并未乘轿,而是走回去的。

回了锦绣宫,整个人重重的躺倒在自己的软榻上时,苏媞月才觉得踏实了许多。

只是她身子太过娇气,从夜阑阁回去的路上吹了冷风,当晚就病了。

第二天一早,苏媞月刚喝完药,青芜乐颠颠的从外面走进来,眉眼弯弯道:

“娘娘,府上托人带了口信来,说是昨儿半夜咱们老爷就被镇抚司放了,好端端的回到家里了。”

“真的?!”

琉宛和苏媞月异口同声道。

青芜笑着点点头:“千真万确,娘娘这下放心了吧?”

“没事就好……”听到这个消息苏媞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司礼监昨天半夜就把她父亲放了?苏媞月前脚离开夜阑阁,后脚司礼监就把人放了?

可他明明说的是,考虑考虑……

原本以为,司礼监这样记仇且心思深沉的,必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人的。

荣王一事本就是多亏了他的帮忙,这案子才了结没几天,她父亲就上奏折弹劾了司礼监……且不说司礼监是不是乱臣贼子,单单对苏家来说,他也算是恩人了吧?

所以当时苏媞月去司礼监替父亲求情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心里的不爽。

从司礼监的种种表现看来,苏媞月只觉越发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

果然,太监的心思很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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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占地辽阔,树木繁多,人迹罕见,而且离六宫稍远。

皇上荒淫残暴,沉迷风月情爱之中,他后宫妃嫔众多,以至于东西六宫都住不下,所以内务府按照妃嫔受宠的程度又重新安排了住处。

苏媞月这种一点也不受宠,也不愿争宠的,甚至连住六宫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她的锦绣宫搬到了离皇上很远的南苑。。

说好听点这是淑妃娘娘住的锦绣宫,说难听点,其实这个地方就是南苑里边常年无人居住的几间旧屋子,与冷宫并无区别。

所以,锦绣宫离夜阑阁,不算远。

苏媞月走到夜阑阁的时候,司礼监并不在。

迎她的人正是李寻,他是个会看人眼色的。

李寻躬着身,把她请进了司礼监的卧房:“娘娘,外边天冷,您在此稍候,奴才这就让人去禀督主。”

苏媞月点点头,语气温和有礼:“有劳了,李公公。”

待李寻离开后,苏媞月忐忑不安的坐在八角桌旁,浅浅抿了一口清茶,然后一脸镇定的四处望了望。

这阁楼建得很别致,不像别的宫殿那般金碧辉煌,从内而外好像都是由檀香木搭建而成的,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地板也是木质的,踩在上面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屋子很宽敞,格局一分为二,进门的右手边放着大大的书案,灰白纹路,大理石制成的长案。

长案后边整整一面墙都是书架,架子上摆了很多书,且很整齐清秀,看得出来,司礼监是个爱干净的。

屋子左边有张八角梨花木桌,也正是苏媞月此时坐的这张桌子。

桌子后边,有长长的屏风相隔,里面有司礼监盥洗的隔间和他睡觉的床榻。

她坐了许久,也不见司礼监回来,想着自己是来要回那只银簪的。

于是苏媞月大着胆子,举步朝着屏风后小心翼翼的走去。

她没记错的话,昨夜司礼监就是把簪子放在浴桶旁边的木架子上了。

可是苏媞月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要找的东西,甚至连他的床榻上也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

她转身往大大理石长案走去,翻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

难道被他藏起来了?

苏媞月挠了挠了头,不经意瞥见了书架旁边的木柜子,倒像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她蹲下身子,轻轻打开柜子的第一层抽屉,只看见一叠厚厚的信件。接着打开第二层,还没等她看清里面的东西……

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低沉阴森的嗓音:“在找什么呢?”

这声音冷不丁的,着实把苏媞月吓了一跳,她回头眉心紧皱:“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司礼监双手杵在案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她,一脸无辜道:“许是娘娘太过专注了,有人进来也没发现?”

看见来的人是司礼监,她心虚道:“原来是萧掌印……”

“娘娘在找什么东西吗?”他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明知故问。

苏媞月抬手合上抽屉,倒也没有拐弯抹角:“本宫昨夜好像落了东西在掌印的房里,不知掌印有没有瞧见?就是那只簪子……”

司礼监没有急着回答她,手掌撑在长案上,那两只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大理石桌面,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她。

良久,他才直起身子来,缓缓回了一个字:“嗯。”

苏媞月见他承认,连忙起身道:“萧掌印,那只银簪对本宫来说很重要,你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本宫?”

杀人的证据,怎么会不重要呢?

这一点,司礼监也是清楚的。“娘娘,奴才也很喜欢那只簪子,您看……不如将它送给奴才?”

司礼监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奴才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难道娘娘一只簪子也不舍得赠与奴才?”

苏媞月摇了摇头:“萧掌印,除了这只簪子,只要本宫有的,你尽管拿去。”

苏媞月也是拎得清的,银簪是荣王一案的关键证物,她再傻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司礼监。

东西只要在司礼监手里一天,那她便一日睡不得安宁。

银簪是她的命,亦是关系到他们全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

苏媞月走到他跟前,轻轻扯了扯司礼监的衣角,柔声道:“掌印这么聪明,肯定知晓那只银簪于本宫而言意味着什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说话声音多了几分不耐烦,清隽的脸上瞬间染上阴霾。

他顿了顿:“咱们昨夜所谈的事情,不知娘娘考虑得如何了?”

“本宫,本宫还没想好……”提到这个,苏媞月结结巴巴的回道。

“哦……那倒是不着急,奴才可以等。不如在娘娘考虑清楚之前,这银簪交给奴才保管……如何?”

司礼监心思重,嘴上说得好好的,说会帮她,不会逼迫她做出选择,但他这个做法,对苏媞月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胁迫?

苏媞月摇头拒绝:“萧掌印,你这是何意?你想用这只银簪逼我?”

“不是奴才要逼娘娘,而是娘娘根本就不信任奴才。奴才既然选择帮您,就不会用这只银簪来做文章。”

“再者说了,娘娘不妨仔细想一想,奴才若有心加害于您,多的是法子和手段。”

司礼监脸色难看极了,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只银簪,随意扔在了桌案上。

那只银簪掉落在大理石的桌案上,叮叮当当的滑了一小截,滚到边缘。

这下,司礼监彻底生气了。

这人性格清冷,难以捉摸,天大的事情他想帮就帮,可若是不顺心意,再小的事情也会把他惹恼。

苏媞月秀眉紧拧,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逐渐变冷,这房内明明燃着炭火,但她还是觉得冷。

那股寒意,是从心底,一直凉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苏媞月默默望着他许久,才弱弱开口道:“萧掌印说的是,本宫今早也听说了春风楼的事情,你果然说到做到了,倒是本宫格局小了,为了一只簪子惹掌印不开心……”苏媞月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那只银簪,说道:“既然掌印喜欢,那本宫便把它送给你了。”

苏媞月说完,轻抿着唇提着步子往门口走去,身后又传来那个声音:“娘娘既然听说春风楼的事情,那奴才便再多说一句,请娘娘放宽心,这盆脏水泼不到娘娘头上。”

她转过身,冲他点点头,淡淡道:“多谢。”

回去的路上,苏媞月也想通了。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是被动的一方,司礼监手里握着的又岂止是一只簪子呢?

苏媞月是被动且弱势的,而司礼监呢?正好与她相反。

说来说去,只剩四个字,身不由己罢了。

……

荣王一案,皇上给了司礼监三日期限。在第三日的时候,他真的抓到了凶手,破了案。

这件事闹得整个永安城沸沸扬扬的。

刺杀荣王的正是春风楼里卖身的妓子,听闻荣王曾许诺要帮她赎身娶回去当小妾的,后来荣王变了心失了信,娶回家的是另一位青楼女子。于是原先那女子怀恨在心,把他灌醉后趁机杀了荣王。

听说东厂的人找到那妓子的时候,她已经畏罪自杀了。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人人对此深信不疑。

差一点,苏媞月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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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胆小这么放不开,那还玩什么呢?司礼监眯着眼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

司礼监可以陪她玩,但苏媞月太纯粹,太天真,那双眼也太过清澈明亮。只怕到时候司礼监认真起来,她肯定要边哭着边落荒而逃了。

“娘娘,您的心思和主意奴才有时候猜不透。”司礼监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鞋子,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帮她穿鞋,他说:“但有一点,奴才既然已经猜到了,就想着再提醒娘娘一次。”

他仍旧低着头,仿佛在说一件很小很细微,且和他无关的事情。“还是那句话,在这宫中娘娘若是想要个可以依靠的人,奴才很愿意做那个帮扶娘娘的人,只要娘娘听话,乖乖侍寝,把那个老东西哄得团团转。”

从始至终,司礼监的目的就是这个。他也一直是这样希望的。

“可我若是,想要,萧掌印你的心呢?”说这句话时,苏媞月迟疑了片刻,她实在没有任何底气。“想要掌印对我好,哪怕一点点就够了。”

司礼监那么厉害,那么强大,如果,如果能得到他一点点的照顾,就够了。就足以让苏媞月在皇宫里快活自在,谁也不怕了。

他没有说话,回应苏媞月的是久久的沉默和司礼监帮她穿鞋的细微声响,这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

帮她把鞋子穿好后,司礼监轻轻将她的脚放在地板上,然后起身去衣架取了苏媞月那件淡粉色的斗篷。

“奴才可不是好人。”

此时苏媞月坐在床榻边缘,脸上是失落的神情,她好像知道答案了,她怔怔的望着司礼监。望着他拿着粉色斗篷,欠着身子,将厚实的斗篷裹在自己身上。然后,他半蹲着身,仔细帮她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他说:“奴才愚钝,虽不懂这情爱之事,但有一点奴才可以确定,想要得到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想要两情相悦,那更是难如登天。娘娘想要的,奴才给不了……情这种可笑可悲又奢侈的东西,奴才没有。而且,这世间事事难料,并非是娘娘愿意付出就能有回报的不是吗?”

“陪奴才睡觉,吃饭,玩儿……其实这些事情很容易,除了娘娘,别人也可以做,那奴才是不是都可以把心给她们,把你所谓的眷顾也分给她们呢?”

司礼监顿了顿,说:“奴才要真这么做了,就成永安城的活菩萨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人喊打了。”

苏媞月低着头,望着蹲在身下的司礼监,突然红了眼眶,她弯下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在司礼监的额头上,失望道:“其实你什么知道,什么都懂,对吗?”

司礼监咽了咽口水,冷然回了个“嗯。”

“萧掌印,可是你给我选的那条路,我不想走。我要走的路,我想自己选……行吗?”她有些哽咽,恐怕再说下去,苏媞月又要哭了。

“行,娘娘年纪尚小,喜欢玩儿……那奴才便陪娘娘玩儿,游戏也好,演戏也罢,奴才会陪娘娘演下去。”司礼监抬头,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说:“奴才就陪娘娘玩一个月。只是……一个月后,娘娘会乖乖听奴才的话吗?”

“不听。”苏媞月倔强的望着他,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她不想听,但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听不听的,好像也由不得她了吧。

“啧……”这个答案似乎让司礼监不太满意,他扯了扯嘴角,目光森冷:“那就都别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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