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皮皮小说网 > 现代都市 > 女俘阅读全集

女俘阅读全集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女俘》,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冯蕴裴獗,也是实力作者“冯蕴”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裴獗   更新:2024-04-26 09:1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裴獗的现代都市小说《女俘阅读全集》,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女俘》,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冯蕴裴獗,也是实力作者“冯蕴”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女俘阅读全集》精彩片段


冯蕴没有看走眼,文慧办事很利索。

酒楼开张缺少佐料和食材,她亲自带人去石观县采办,对接商家供应。缺少人手,便张贴告示,临时招人。

于是,玉堂春在第三日就鸣锣开张了,即便只有简单的粥、饼、面食等食物售卖,也很是热闹了一番。

冯蕴特地让她在石观县买回两挂炮仗,听响。

玉堂春是全城第一家开张的酒楼,也是唯一的一家。

原因很简单,战时的钱是不值钱的,粮食布帛才是硬通货。冯蕴这么干毫无疑问的亏本买卖。即便五年不收税,那又如何?

尤其,玉堂春不仅收齐五铢,还收晋国制的五铢钱。这种五铢钱为节约成本,偷工减料,老百姓不怎么买账。

而且安渡城里早就传开了,河对岸的信州,齐国集结了五十万大军,要和晋军决一死战。

等齐军收复失地,那堆铜钱用来回炉吗?

钱币就是国家的信用,没有信用那就是买不到东西的死物……

无数人在私下里嘲笑十二娘是傻子,但不妨碍她的玉堂春开张。

有人动了,就有人跟着动。

商人嗅觉灵敏,紧跟着,城里的胭脂水粉,笔墨纸钱、当铺茶寮陆续开门营业,留仙街的大集市里,也有了一些外地来的流动摊贩,城里百姓和乡村农户,也纷纷走出家门,将家里不用的物品摆出来,交换一些需要的生活物资。

盘活了流动性,安渡郡渐渐恢复了人间烟火……

但战争的阴影下,百姓心里都已经认定,战还会继续打下去,三年五年不一定,只是谁输、谁赢、谁做皇帝的区别而已……



有了田地,冯蕴就盼着下场雨。

可老天作对似的,不仅无雨,天也更热了。

冯蕴不耐暑气,呼哧呼哧摇着蒲扇。

“今日不见敖侍卫呢?”

平常敖侍卫总在女郎的周围打转,女郎要办什么事情还得想办法支开他。今日没见到人,小满也有些好奇,赶紧去打听。

阿楼跟着她回来,给冯蕴请个安,便道:“敖侍卫和叶侍卫天不亮就出府去了。小人看他们脸色很是难看,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冯蕴点点头,思忖一下,“那我们也去田庄看看。”

伏暑正浓,驴车出了城,车轮碌碌滚在地面上,好像要擦出烟来,热气蒸腾,车厢里很闷。

冯蕴将帘子撩开挂在金钩上,正望着大片大片的荒田出神,卧在脚下的鳌崽突然嘶吼起来,不停用爪子用力地刨门……

“怎么了?又发现猎物啦?”冯蕴笑着弯腰将鳌崽抱起来,刚抚到后背要替它顺毛,鳌崽一脚就蹬在她身上,从车窗一跃而出。

“鳌崽!”

冯蕴让阿楼停车,“快追!”

鳌崽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草丛里,冯蕴赶紧下车,带着阿楼和小满飞快地追过去,一边在比人长得还高的荒草里寻找,一边喊鳌崽的名字。

“女郎!”

小满突然尖叫一声,抓住冯蕴的胳膊。

“快看,有死人!”

冯蕴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趴在茂盛的草丛里,浑身血淋淋的满是污渍,而鳌崽就蹲在那人的身侧,虎视眈眈地看着……

“大兄?”

冯蕴没有看清那人的脸,而是看到了他紧紧握在手心的一把环首刀——斩蛟。

那是温行溯的生父留给他的,他很珍视,从不离身。

冯蕴呼吸一紧,“阿楼,来搭把手。”

阿楼看女郎表情都变了,这才反应过来地上浑身浴血的高大男子是冯府的大郎君,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帮他把人翻过来。

“大兄!”果然是温行溯。

冯蕴摸了摸他的颈脉,“阿楼,小满,快把大郎君抬上驴车,回城找个大夫……”

不等阿楼回应,她又自顾自摇头,“不,不行,我和小满把大兄带到庄子上去。阿楼,你去城里,想办法找个大夫,切记,不可说太多……”

城里的医馆早就关门歇业了,大夫不好找。

温行溯是信州守将,在安渡郡出现,又身负重伤,若是落入北雍军手上,非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冯蕴不希望温行溯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个大兄对她很好。

温行溯与她同病相怜,是陈氏和她的亡夫所生,跟着陈氏改嫁到冯府后,两头受气,日子很不好过。在年少时那些黑暗的岁月里,二人常常抱团取暖……

后来温行溯投身行伍,说要挣一个前程,护她周全,一去便是多年。

而冯蕴随着冯敬廷到安渡赴任,从此与他分隔两地。

不算前世,他们今生也有三四年没见了……

温行溯已不是少年时的模样,他身量更高大了,骨节长开,俨然变成了他想要的大人模样,只是脸颊过分地清瘦了,身上露出大片的瘀青和伤口。

冯蕴打开小驴车里的小药箱,不停催促驾车的小满。

“快着些,再快着些。”

小满在外面喊,“女郎,不能再快了,车要飞起来了。”

“那你稳着些。”

“喏。”

在北雍军破城前,冯蕴其实做好了各种的应急准备,包括逃荒、受伤,因此她的驴车里不仅有食物,也有常备的伤药。

但冯蕴不是大夫,她能做的只是简单地敷上金创药,包扎止血……

她将温行溯仔细检查一遍,得出结论。

伤口有好几处,都不浅,但幸运的是没有刺中要害,最严重的一处伤在大腿根部,很大可能就是这里失血过多,造成了他的昏迷……

冯蕴划开他的单衣,处理好身上的伤,对腿上的伤犹豫了。

伤在男子私隐处,她是女子,不很方便……

可驴车颠簸间,那伤口不断渗血,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大兄,得罪了。”

冯蕴吸一口气,拉开温行溯的裤带……

“嘶!”布料贴在伤口上,有些地方已经凝固了,撕开的疼痛不在自己身上,但冯蕴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很小心,还是将温行溯痛醒过来。

“腰腰?”温行溯声音沙哑,眼神有些恍惚。

“是我,大兄。”冯蕴看着撕开的伤口迅速冒出血水,伸手便将伤口捂住。

鲜血从女郎白皙的指间渗透出来,触目惊人。

冯蕴的眼睛微微发红。

“大兄,你坚持一下,我让阿楼去请大夫了。”

温行溯唇角微抿,眉头因痛楚而蹙了起来。

他知道请大夫意味着什么,但没有反对,只是做梦一般看着冯蕴,颤歪歪地伸出一只胳膊,似乎想触碰她,确认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然而,手到半空,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腰腰,可受委屈了?”

冯蕴坚硬得仿佛上了盔甲的心,因这一句话突然抽痛,眼睛仿佛被划了豁口的水囊,瞬间被潮湿占满,视线模糊。

“我没事,我好得很。”冯蕴笑着说。

怕温行溯不信,她又仔细地说:“冯敬廷走后,我去了北雍军营,他们没有那么狠,也没有那么坏,裴獗他……对我也很好。他给了我庇护,让我主事将军府,还把冯家仆从都赏赐给了我,冯家在安渡的田地庄子,如今也都在我名下……”

本想安慰别人,可自己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她有太多的情绪积压在心底,一直没有机会宣泄,而温行溯是唯一一个,曾经在她和冯莹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她的人,拥有她全部的信任。

只可惜……

上辈子的温行溯死得太早,死在了她的一厢情愿里。为了萧呈的江山和野心,为了她的皇后之位,温行溯倒在了齐国伐晋的战场上,后来兵败被俘,不肯投诚,被裴獗下令五马分尸……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冯蕴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从安渡城出来进入敌营那个时候,她们就应当对自己的命运有准备的了。

但在冯蕴的记忆里,前世冯敬廷收了她以后,就将林娥等姬妾都赏给了有军功的将领,大多数人的下场还是好的,有的很得宠爱,有的生下孩子,衣食无忧……

看来是林娥弄巧成拙,改了这世的命数。

她太傻了,把冯敬廷当成玉堂春里那些纨绔公子,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靠近。冯敬廷多谨慎的人,要是个美姬他都收,早不知被宿敌杀死多少回了。至少上辈子,她跟着冯敬廷那几年,冯敬廷身边就只有她一个……

“十二娘,你我都是齐人,当守望相助……”

林娥慌得脸都白了,趴伏在地上肩膀颤个不停,“是妾不好,妾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贵女,妾,妾掌嘴,十二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妾计较……”

她说着便抽打起了自己的脸。

冯蕴失笑,“我又不是草船,不用往我身上放箭。卿方才正该在将军面前多哭几声,多打几下,得将军怜爱……”

她表情平静又温和,不见半分恶意,可说的话比刀尖还利。

小满看林娥痛哭流涕,也跟着慌得掉泪,“女郎,我阿姐会不会,会不会也出事了?”

冯蕴看了看火光照耀下的营地,想了想,唤来阿楼,“去中军帐前问问,大将军赏我的仆女大满,为何还没回来?”

阿楼拱手道:“喏。”

他匆匆消失在冯蕴的视野里,不一会儿工夫,就被敖七拎着胳膊带回来了。

“大将军有令——”

敖七丢下阿楼,沉着脸朝冯蕴抱拳道:“安渡郡太守献美,拳拳真心,当物尽其用。除冯氏阿蕴寻粮有功,免去劳役,其余姬妾一律充入营房,犒赏将士,以抚军心。”

说罢,他看着小满和林娥,头一摆,“都带走。”

一群兵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拿刀的拿刀,拿镣铐的拿镣铐,不仅要将小满和林娥等人带走,跟同营地里的其他姬妾一个也不放过。

几乎瞬间,营房里哭喊声震天。

小满吓得花容失色,在两个兵士的拉扯下尖叫不止,林娥更是瘫坐在地上……

“十二娘,救救仆女……”

“女郎救命啊!”

恸哭声悲凉又心酸,在这个世道,女俘的命不比牲口贵重。

冯蕴轻抚鳌崽的背毛,不让它躁动不安,双眼则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众姬被兵士拉出来,拖着,拉着、拽着,听他们哀求,呐喊,迟疑许久才出口。

“敖侍卫,带我去见大将军吧。”

她轻言软语,好像并没有受到惊吓。

敖七略带轻蔑地哼了一声:“女郎还是不要去得好,大将军饶过你,你就偷着乐。再凑上去为他人求情,就不识时务了……”

周遭全是嚎天喊地的哭喊,敖七有点不耐烦,可他吃过冯蕴的东西,嘴短,也不舍得这个如花似玉的女郎香消玉殒。

“女郎便是去了,大将军也不会见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会。”冯蕴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将军等着我去求他呢。”



裴字旗在夜风里招展。

中军帐里,冯敬廷身着轻甲,手提辟雍剑,正准备离营。

侍卫叶闯进来禀报,说冯蕴求见。

冯敬廷停顿一下,没有出声。叶闯以为将军会勃然大怒,连忙拱手告罪,不料,冯敬廷将头盔取下放在桌案上,抬手示意他一下,又端坐回去。

叶闯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属下领命。”

界丘山大营多雾,夜里周遭灰蒙蒙的,唯有中军帐的光线最亮。

冯蕴走入大帐,不长的距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上辈子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入冯敬廷大帐里的,那时的心跳得比现在更快,恐惧比现在更多……

“冯氏女,见过大将军。”

忽略那一束冷漠的目光,冯蕴略略低头行礼。

没有得到回应。

冯敬廷一如既往少言寡语,唯有冷眼杀人。

冯蕴主动道明来意,“将军,我来接我的仆女大满,她来中军帐送鸡汤,没有回去。这是将军赏我的人,将军一言九鼎,不会不算数吧?”

她低着头。

冯敬廷只看得见一截雪白的玉颈。

“近前来。”

熟悉的声线,比以前更冷,更硬。

冯蕴下意识抬头朝他看去,视线在空中相撞,她喉头一紧,只觉渴得厉害,又迅速低下去,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盈盈一福。

“请将军宽恕,我的仆女想是不懂事,开罪了将军……”

冯敬廷若有似无的哼了声,又好似没有过。

营帐就那么沉寂下来,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冯敬廷慢慢起身,朝她走过来。

盔甲摩擦出的轻微响动,在空寂的大帐内十分清楚,冯蕴就像数着自己的心跳一般,数着他走近的步伐……

冯敬廷身量极高,目光从上打量她,有天然的优势和威压。十七岁的冯蕴不算矮,却只及得上他的肩膀,体格的悬殊,让她感觉到危险,情不自禁地退后两步……

冯敬廷停下来,问她:“你当本将是什么人?”

那双眼极冷,深如黑潭。

冯蕴思量着回答,“我当将军是大英雄。是那种从来不会欺凌弱小、无辜、妇孺的……盖世大英雄!”

冯敬廷:……

江淮五镇的人眼里那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阎王,硬生生让她吹成盖世英雄,大概是冯敬廷也没有想到她这么能口是心非,一时竟是无言。

冯蕴松了口气。

冯敬廷杀人不喜欢绕弯子。

这么有耐性倾听,小命是保得住的。

更何况,她这句话半真半假吧。

冯敬廷确实恶名在外,上辈子欺负过她,但他们在一起从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关系,冯敬廷没有许诺过什么,只是不爱她而已,比起萧三,他不算君子,但行为算得上坦荡,在一起那三年对她也不错,给过她不少快乐,某些方面还是值得夸赞的。

至少现在,冯蕴认为犯不着跟他翻脸。

“若非崇敬将军,我怎会自荐谋士?明知将军厌恶齐女,又怎会将心爱的仆女拱手相赠?只因我相信将军为人,光明磊明,铁血丈夫,不屑小人行径……”

高帽子一顶接一顶,她说得像真的一样。

谁让冯敬廷就吃她这一套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冯蕴相信冯敬廷还是那个冯敬廷,偶尔也能听进去几句谄媚的话……

冯敬廷面色不显,眼神睨着她看不出情绪,但似乎是受用了她的恭维,转身走回案前坐下,望向那个白釉莲子罐,“喝了它。”

这是大满送过来的……

鸡汤在这里,人在哪里?

冯蕴慢慢走过去。

桌案稍矮,她不得不半跪下来捧起白釉莲子罐。

“将军是怀疑鸡汤里有毒,还是对我的仆女不满意?”

冯敬廷冷眸滑过一丝嘲弄,“这么想让我满意,何不自己试试?”

冯蕴心跳一乱,好像有什么情绪被冯敬廷捏入了掌心。

她故作艰难的一笑,“小女子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冯敬廷垂下眼皮,好像不耐烦听她,“喝!”

这是命令的语气,不容她抗拒。

冯蕴将罐里的鸡汤盛出一碗,含住边沿慢慢饮下。

世家大宅里娇养的女郎,一身细皮嫩肉,委屈又脆弱,吞咽时玉颈无声而动,眼睫在火光下轻颤,自有一段撩人风姿……

冯敬廷清冷的目光一掠,那些习惯压抑在深处的欲望便汹涌而至,只差一道破茧而出的门,便会倾覆他所有的冷静……

该吃药了。他想。

“将军,我喝不下了……”冯蕴不知冯敬廷在想些什么,也不怎么在乎,继续装腔作势,“原是诚心奉汤献美,一心想为将军效劳,不想却惹来怀疑……谋士难为啊。”

冯敬廷看了眼她眼里的红丝,“下不为例。”

“喏。”冯蕴低头行礼,声音未落,就见冯敬廷倾身拿过那个她刚喝过的碗,将罐里的鸡汤倒进去,当着她的面,一仰脖子便大口大口地喝。

冯敬廷有一截挺拔的喉结,喝汤时顺着吞咽而滑动十分惹人。

夜色尽头,营帐里耀映的火光调皮地将两个影子贴在一起,带来一种错位的亲密,好像娇小的女郎偎入了将军的怀抱,无声缠绵……

冯蕴在久远的回忆里拉扯,看得专注,忘了身在何处。冯敬廷在放下碗的瞬间,发现地上的影子,仿佛被呛到,飞快放下碗直起身来,冷着脸凶她。

“往后再自作主张,概不宽恕。”

冯蕴回神,窘了一下,“是汤不好喝吗?”

冯敬廷没给好脸色,面无表情地道:“你以为送几个姬妾,便能讨好我?”

这是冯蕴今生与他相见以来,冯敬廷语气最平和的一句。

冯蕴有点想笑。

原来裴将军不仅怀疑她让仆女送汤别有居心,还以为林娥和苑娇这些人都是她的安排。

怪不得会大发雷霆,他再是急色,也不愿意被人当成种猪呀。

冯蕴连忙赔罪,“妄猜将军喜好,我的不是。但众姬对将军也是一片真情,不如……”

冯敬廷神色一冷,冯蕴马上见风使舵,换个说法,“不如将军直言,我要如何才能做你的谋士?”

冯敬廷的视线扫过她的表情。

认真,但虚伪。

他冷声问:“你说发过毒誓,若以色侍人如何?”

冯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天在中军帐里说的那句发毒誓的话,于是莞尔而笑。

“若违此誓,我男人必不得好死!”

两人视线交错间,冯蕴看到冯敬廷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熟悉的危机感陡然升起,那瞬间,她心跳加快,却听到冯敬廷清晰而冷漠的命令。

“敖七!”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敖七进帐,看看神色怪异的两个人,一脸怀疑。

但冯敬廷明显无意多说,拿过桌案的头盔,面无表情地从冯蕴身边走过去,冷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带去领人。”

敖七对舅舅的脾气不陌生,拱手应下,“喏。”

冯蕴没说什么,目光追随那个背影消失在营帐,僵硬的身子才算是活络起来,好像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似的,长长吁一口气,朝敖七福身行礼。

“有劳敖侍卫。”

敖七哼声,“将军对女郎真是偏心。换了他人,犯两次军规,少不得要挨三十军棍的。”

冯蕴:“我何时犯了两次军规?”

敖七飞快睃她一眼,“一送吃食,二送姬妾。”

冯蕴愣了下,笑而不语。

敖七:“将军素来与将士同饮同食,不开单灶,尤其厌恶往他房里送人,女郎可真会犯忌讳……”

又瞥冯蕴一眼,不满地道:“也不知女郎哪里好,竟让将军再三宽容。”

冯蕴犹豫着停下来,仰脸盯住他看,“敖侍卫不知道吗?那再看看,看仔细些可好?”

敖七忽地撞上她黑亮的眼睛,一个对视,耳根都烫了起来,脑子里无端生出千丝万缕的勾缠,搅得心乱如麻,赶紧扶着刀走开,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少年郎的狼狈看入冯蕴眼里,不免好笑。

毛头小子跟她斗!

再不济,她也活两辈子了。

·

大满被押扣在侍卫营里,蹲在地上像只兔子似的,红着眼睛,不敢多看冯蕴一眼。

冯蕴不多话,将她带回营帐。

小满和另外两个仆女已经回来了。

逃过一劫,几个女子又哭又笑。

只有冯蕴默声不语,一直等敖七的脚步声远去,她才不动声色地将那个从中军帐带回来的白釉莲子罐,推到大满的面前。

“尝尝看,这鸡还是不是那味。”

大满扑嗵一声跪下,“女郎罚我吧。”

冯蕴笑:“你错在何处?”

大满羞愧地低垂着头,神情狼狈,“出城前,府君再三交代我和小满,要护卫女郎周全……仆女蒿草之姿,出身贱微,心知难讨将军喜爱,这才自作主张,将鹿茸粉末融在鸡汤里……”

冯蕴冷哼,“你也太小看冯敬廷。”

要是区区一罐加了鹿茸粉的鸡汤,就可以让冯敬廷失去分寸,那他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将军吗?

“愚蠢!”

小满听不懂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不知所措地看着冯蕴。

“女郎,阿姐……这是怎么了?”

文慧和应容都在边上,拉了拉小满,摇头示意她不要吭声。

冯蕴却不避讳,慢条斯理地道,“鹿茸补肾壮阳,生精益血。你说你阿姐做了什么?”

又转头盯着大满,“我是让你去送汤,不是让你去送贱!”

大满身子抖了一下,瞬间生出一种不认识她的错觉。

这还是太守府那个木讷温吞的冯十二娘吗?

她心下惧怕,身子跪伏下去,“仆女错了,仆女不该擅自主张……可仆女这么做也是为了女郎啊。你我主仆身在敌营,生死未卜,若我侥幸讨得大将军欢喜,从此女郎便不用在这臭气熏天的营房里受罪了……”

冯蕴沉默一下,“你走前,我怎么叮嘱你的?”

大满喉头像被卡住,不敢看冯蕴的眼睛。

“女郎让仆女……谨慎行事。若将军看得上我,我便留下,在帐里好生侍候……若将军无意,不可自讨苦吃,曲意逢迎,行引诱之事……”

“那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冯蕴将那把她从安渡郡带来的小弯刀拿在手上,轻轻地摩挲着刀刃,极为珍爱的样子。

大满将头磕在地下,吓得瑟瑟发抖。

冯蕴眯眼,“说。”

大满嘴唇嗫嚅,双颊绯红,说不出话来。

小满哭泣着跪下,“女郎,你饶恕阿姐吧……”

“起来!”冯蕴沉着脸将弯刀一掷,贴着大满的额头摔落在地,吓得她失声尖叫,跪爬过去抱住冯蕴的腿。

“女郎饶命,女郎饶命!仆女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冯蕴神色不变,“在我跟前侍候,背主是万万容不得的。”

大满失神地瘫坐在地,流着泪抽搐下嘴角,“女郎,你当真忍心要仆女的命吗?仆女以前在府里……只因眉眼与女郎有三分相似,便被陈夫人处处挫磨,仆女也是苦命人啊。”

小满听罢,跟着泪流满面地求情,“阿姐有错,但阿姐起心是好的呀女郎……”

冯蕴的指节在膝盖上拂了拂,平静地道:“不用害怕。我救她回来,就不会再杀,但你们听好了,机会只有一次,下不为例。”

大满呜咽着,用力磕头。

冯蕴倦怠地别开脸,“歇了吧。”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营里的巡逻兵,偶尔会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合着夜风掠过的呜咽,轻而易举便让冯蕴陷入漫长而幽远的思绪。

经了上辈子,冯蕴不认为自己还是什么贞节烈妇,更不会妄想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为谁人守贞。冯敬廷生得俊朗无匹,手握重兵,眼下也可护她平安,原本没什么不可以。

但是……

晋国临朝太后李桑若的心上人,心尖尖上的人,睡他就是一个大火坑,她嫌麻烦。

而且,她今生要的不是这些。

更不想再挖空心思和别的女子去争夺男人那一点点随时会收回的宠爱。

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对李桑若才有了重新的认识。

一个年轻的后宫女子,在群狼环伺中,要扶持年幼的儿子登基,要以皇太后之名临朝称制,没点拿捏人心的本事怎么行?

有这样的本事,李桑若要什么又不该有呢?

冯敬廷拼死拼活征战在外,马蹄踏过白骨累累,不就是为了保她母子的江山吗?

他爱呀!

冯蕴在暗夜里失笑。

让那算命先生的十四字箴言去死吧!

她为什么要红颜薄命?她为什么不能在众叛亲离后,将女俘生涯走出除了侍寝以外的康庄大道?

她为什么就不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许是想得太出神,听到寂夜里有人高呼“叫濮阳医官速来”,她才回神。

濮阳医官是指濮阳九吗?

营里大半夜叫他来,不会是大满那一罐鹿茸坏事了吧?

罐里的鸡汤,她只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全进了冯敬廷的肚子。

冯蕴起身,想绕过睡在门口的仆女,蹑手蹑脚往外走……

“女郎?”小满迷迷糊糊睁眼。

“嘘……”冯蕴摇头示意她噤声,“我出去看看。”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