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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是作者“初点点”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骆宁萧怀沣,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她,本是侯府千金,一片赤诚,为太后挡刀,重伤濒死,只盼能为家族换取爵位,保家族荣光。可换来的,却是南下养病三年的孤苦生活。三年后,她满心欢喜归府,却发现一切都变了。表妹鸠占鹊巢,住进了她的院子,还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她的父母兄长,对表妹疼爱有加;小弟亲昵依赖的,也是表妹;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也暗慕表妹,直言她样样都比她出色。她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众人的联手迫害。她含恨而死,做鬼的十八年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或落魄潦倒,或悔恨终生,可她心中的怨恨从未平息。也许是上天怜悯,骆宁竟重生了,再次睁...
主角:骆宁萧怀沣 更新:2025-06-30 0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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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宁萧怀沣的现代都市小说《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是作者“初点点”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骆宁萧怀沣,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她,本是侯府千金,一片赤诚,为太后挡刀,重伤濒死,只盼能为家族换取爵位,保家族荣光。可换来的,却是南下养病三年的孤苦生活。三年后,她满心欢喜归府,却发现一切都变了。表妹鸠占鹊巢,住进了她的院子,还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她的父母兄长,对表妹疼爱有加;小弟亲昵依赖的,也是表妹;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也暗慕表妹,直言她样样都比她出色。她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众人的联手迫害。她含恨而死,做鬼的十八年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或落魄潦倒,或悔恨终生,可她心中的怨恨从未平息。也许是上天怜悯,骆宁竟重生了,再次睁...
侯夫人很快处置了宋姨娘的丫鬟俪鹃。
这个俪鹃,给她的任务是撺掇宋姨娘去文绮院要花样子,又陪着宋姨娘去。
在有冰的地方,让宋姨娘摔跤,然后把宋姨娘交给文绮院的人,她去向镇南侯报信。
事成,有机会提拔她到正院做一等丫鬟;不成,就直接卖了她。
镇南侯带宋姨娘进府时,没有提前知会侯夫人。
侯夫人事后知晓了,又不能因为一个小妾和侯爷闹。
侯府就一个老姨娘,侯爷此举谈不上多不妥,侯夫人只得咬牙认下。
她安排俪鹃去伺候宋姨娘。
俪鹃一直都是侯夫人的人,卖身契还在侯夫人手里。
宋姨娘小门小户出生,并不知道大户门第的规矩,所以她也不清楚自己身边几个丫鬟的来历。
她甚至不知道讨要贴身丫鬟的卖身契。
这就给了侯夫人机会。
侯夫人拿捏宋姨娘,轻而易举。
一个玩意儿,不是侯夫人亲信,侯夫人是不会同意宋姨娘诞下孩子。
宋姨娘的月事只延迟两天,贴身丫鬟知道,侯夫人就知道了。
她本想悄无声息解决。
为了送走骆宁,给她安一个“祸害”的名头,侯夫人只得把宋姨娘怀孕的事公开。
再让俪鹃摔一下宋姨娘,孩子哪怕不落地,回头疗养时候的“补药”,也足以把孩子打下。
这个孩子的滑落,算在骆宁头上。
“明明是如此简单之事,怎么到头来弄得这般复杂?”侯夫人坐在东正院的稍间,慢慢喝一杯茶。
俪鹃被关起来,在柴房“投缳”,已经没气了。
这次,侯夫人的人亲眼看着俪鹃断气,才回来的,免得再生波折。
傍晚时分,侯夫人没有点灯,坐在暗中饮茶。
她脑海中有一点混乱,以及难以置信。
她在骆家钻营二十年,内宅七八成都是她的人。
她只手遮天。
她本以为,将军夫人是她的前途。一个商户女能做到将军夫人,她替娘家光耀门楣了。
却万万没想到,她更走运。
骆宁这个不起眼的女儿,替骆家谋了爵位——白氏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居然成了真。
她鱼跃龙门,成了一品诰命夫人。
既然是侯府,更是被她紧紧抓在手里。
骆宁是唯一叫她不顺心的。
这是她的女儿。
她很憎恶骆宁,从她落地起就不喜她;可她又是亲骨肉,情绪有时候作祟,叫白氏下不了狠心。
她没有直接送走骆宁,而是想办法逼走她。
“摔碎观音像、宋姨娘流产”,小年发生这么两件大事,足以让镇南侯府上下一起惊惶。
侯爷和老夫人会很自然顺着白氏的思路,猜疑骆宁“不详”;其他人,听风就是雨,一样担心骆宁给他们招灾。
每个人都希望骆宁走。
侯夫人一定会在除夕当晚,把骆宁重新塞上回韶阳的马车。
同时,她还会拼了胆子,年初一带着白慈容去给太后娘娘拜年,借用骆宁的名义。
进了寿成宫,再去解释,相信依照骆宁对太后的恩情,太后不会刁难骆家。
富贵险中求。
这样,白慈容得了太后青睐,往后的路很好走了。
白氏想要对得起白慈容,弥补她缺失的十几年。
至于骆宁……
不是每个孩子都可以得到父母的庇护。给了她生命,已经是天恩了,骆宁没资格要求更多。
“此事到底是谁暗中搞鬼?”
老夫人那边的李妈妈,侯夫人吩咐她推倒观音像,她说她亲自做到了。
可观音像好好的。
俪鹃这边,又是怎么出的纰漏?
宋姨娘知情吗?
“不会是阿宁。她没这个能耐,又是刚回府,对府里的人都不熟。除了她,还能有谁?这内宅靠着我,谁敢跟我作对?”
见鬼!
侯夫人想不通,这才是最恐怖的。
文绮院内,骆宁坐在暖炉旁,给丫鬟秋华上药。
“……还疼不疼?”骆宁问。
秋华装那一下,实打实摔在结冰的地面上。
她从小习武。没有名师指点,武艺不算多高强,却比一般丫鬟结实灵活,可以控制力道,不受太重的伤。
“无碍,大小姐。”秋华说。
又担心,“大小姐,宋姨娘会不会出卖咱们?”
收下了金叶子,宋姨娘答应演一出戏。
“侯爷与夫人都来了,宋姨娘应该很清楚,我所言非虚。她有了身孕,夫人容不下她,她与腹中胎儿性命难保。
侯爷时常不在家,内宅由夫人说了算。宋姨娘不算特别聪明,但人都会求生。她不会出卖我们。”骆宁说。
前世,宋姨娘没有做什么恶。
骆宁记得,她落胎后精神不太好,病恹恹的,下红始终止不住。
再想到骆宁自己,风寒高烧都几日不退,可见侯府用的大夫,都是随大夫人心意开药方。
宋姨娘病下后,镇南侯关切了些日子。
夫人几次提出,把宋姨娘挪到乡下庄子上去休养,镇南侯不同意。
而后,夫人从余杭娘家弄来一对美貌双胞胎,给了镇南侯做妾,镇南侯才丢开手。
宋姨娘去了乡下。
侯府再也没有她消息。
从头到尾,她都不重要,只是棋子。
她没主动害过人。
可后来进府的双胞胎姊妹,心狠手辣,是大夫人的打手,没少替大夫人作恶。
堂妹骆宛,就是死在那对双胞胎姨娘手里的。这是往后的事了。
骆宁先要顾好自己。
“大小姐。”孔妈妈端了药汤进来。
骆宁接过来,吹凉才递给秋华。
秋华为她受了伤。前世,秋华也是护她而死。
“大小姐,洪嫂说,老夫人没有查今早的事。不过,洪嫂告诉了盛妈妈。”冯妈妈低声道。
盛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总管事妈妈。
“盛妈妈怎么说?”
“她说,极有可能是李氏。李氏今早进过小佛堂,她专管老夫人小佛堂的香烛。”孔妈妈说。
“那可能性很大,这个李妈妈也是替夫人做事。”骆宁道。
孔妈妈又压低声音:“宋姨娘的那个丫鬟俪鹃,投缳死了。”
秋华、秋兰心有余悸。
“就这样死了,她家里人不闹吗?夫人不怕侯爷问吗?俪鹃还没有交代什么。”秋兰说。
“侯爷发了话,叫夫人严管下人。就是暗示夫人,处理掉俪鹃。”骆宁说。
下人算什么?
镇南侯要的,从来不是公道,而是“妻妾和美”。
他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在整个内宅,他唯一在乎的,大概是他亲娘。所以,侯夫人不怎么敢对老夫人不敬。
秋华、秋兰与孔妈妈,一齐打了个寒颤。
眼神睃向骆宁,认定是骆宁去说的。
骆宁回视她,眼眸深邃,没有含笑,也没有退让。
老夫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语气不善。
又问,“当时是个什么情景?都跟我说说。”
侯夫人:“当时就她们几个,只是贪玩……”
“祖母,当时我也在摘翠阁,其实我看到了一点事。”骆宁说。
侯夫人眼神发紧。
骆宁把自己知道的,当着侯夫人、三夫人与满室丫鬟婆子的面,一一说出来。
她甚至说:“……我还瞧见了人影,估计是她在底下弄鬼。”
老夫人立马问:“是何人?”
骆宁沉吟,目光瞥一眼侯夫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但肯定见过的。”
侯夫人神色微动,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笃定。
老夫人:“严查,这是阴谋!”
“是,娘,儿媳一定叫人细查。”侯夫人道。
她声音稳、神色里有点焦虑但无恐惧,额角却有一层薄汗。
她不动声色拭去。
老夫人去看了骆宣。
接骨大夫给骆宣定了夹板,她虚弱躺在床上。
老夫人关心了她几句。
又问骆宣,“可是有人害你?”
骆宣从小在侯夫人手底下讨生活,非常清楚谁是她靠山;况且她现在不能动弹,服侍她的人也是侯夫人的,她敢说半个字,就会受尽折磨。
故而,骆宣眼泪汪汪:“祖母,都是我不好,不该贪玩。丢了耳坠,一点小事也计较,非要去找。失足跌落时太紧张,想要拉人一把,连累了阿容!”
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可能是真的很疼,也可能是惧怕。
甚至也有些委屈。
老夫人与三夫人见状,都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
她们又去看了表姑娘。
大夫看过了白慈容的手,腕子没有断,可右手关节处肿了一个大包,无比疼痛。
下巴磕到了石头,划出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整个下巴都肿了起来。
没有折断骨头、没有破相,不幸中的万幸了。
“祖母,三婶,都是我不好。”白慈容也说。
她叫老夫人和三夫人的口吻,比骆宣熟稔多了。
不知情的,只当她才是骆家小姐,骆宣才是客居。
“阿宁姐与阿宣起争执,我不该凑热闹。现在受了伤,叫祖母、姑姑和三婶心疼,还连累阿宣心里过意不去。”白慈容说。
又道,“我本只是想劝架的。”
侯夫人急忙安慰她。
老夫人和三夫人也不好说什么,都在心里感叹她能言善辩。
换做三个月前,骆宁与骆宣姊妹俩都会因为白慈容这席话挨骂。
只是骆宁回家后,发生了很多事,让老夫人对白慈容生出不满、三夫人对管家权有了野心,她们看白慈容的心态变了。
一旦有了挑错的念头,心眼通明,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本相。
老夫人没做声。
三夫人则想:“好巧的嘴、好毒的心。”
侯夫人继续安慰白慈容:“你吃了这些苦头,好好养着。”
坐了片刻,老夫人由三夫人搀扶回了西正院。
三夫人明着夸大夫人,暗地里又给大夫人上眼药。
骆宁则留在了东正院。
侯夫人要训话。
“你好好的,和你二妹在摘翠阁争执什么?”侯夫人问。
骆宁眼神清透,定定看着她:“娘,二妹丢了耳坠,是当您的面说的。您叫我跟她一起寻找,都忘记了吗?”
侯夫人语塞。
骆宁知晓她本意:故意给骆宁安个错误,然后趁着骆宁愧疚胆怯,套出她的话。
她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个婆子,是否认得出,以及她是否知道骆宣的计划。
二夫人捂住女儿的嘴:“你消停,别叫人听了去。”
骆宁回到了文绮院。
前世大闹一场。明明属于她的,她取回的时候,反而成就了表妹“大度退让”的好名声。
自己处处落了下风。
老夫人那边,派人送了日常用度过来。
管事婆子客气又恭敬,丝毫不敢怠慢她。
“你之前用的那两个二等丫鬟,还要吗?”母亲白氏问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我如今有人用,秋华、秋兰服侍得很好,提拔她们做二等丫鬟。其他丫鬟,已经是表妹用习惯的,我岂好夺人所爱?”骆宁说。
——口中的大方,她也会。
白氏愣了下。
她忍住了脾气,又拿出慈母的腔调:“阿宁,娘真替你发愁。你这样,不给自己留后路,将来会吃亏的。”
骆宁对着她,总是静静的,没什么表情。
不嘲讽,也不欢喜,疏离淡漠。
她的任何话,骆宁甚至不屑于反驳。
“你好自为之,阿宁。一点恩情,迟早要败光,到时候谁护你?”母亲又道。
骆宁表情不变:“娘,侯府一日不倒,我的恩情就一日不散。是不是?”
白氏甩袖而去。
老夫人那边,又给骆宁送了一名管事的婆子、两个三等小丫鬟。
这名婆子,是骆宁指名道姓要的,她是外院账房的妻子,人都叫她孔妈妈。
前世,孔妈妈替骆宁挡了一次灾,死了。
“往后,孔妈妈管院子里各处调度,秋华管钱,秋兰管衣裳首饰。”骆宁道。
两个小丫鬟,负责日常杂事。
文绮院有四间正房,左右各六间厢房,还有个倒座,庭院极其宽敞,比得上老夫人的西正院了。
更妙的是,它位置好。
往前是东西两正院,往后是后花园,临近后院的北角门。俯瞰整个侯府,又可单独进出。
骆宁搬进来,想要北角门的钥匙。
当然,她母亲白氏不肯给。
“要钥匙做什么?闺阁千金,难道要擅自从内角门出去?不成体统。”母亲说。
骆宁也没多提。"
老夫人颔首,问骆宁种种情况:“太后娘娘说了些什么?”
两位婶母、大嫂和几位妹妹都在,包括白慈容。她们一个个眼巴巴等着骆宁说些趣事。
进宫拜年,整个侯府只侯夫人白氏有资格,骆宁是破例被召进宫的。
“都是琐事。”骆宁笑道,“不过,母亲与其他夫人进去拜年时,太后娘娘叫她别太管束我,说我衣着太过于朴素,没有女孩儿的朝气。”
所有人都看向骆宁。
家里的姑娘们,衣着都算华贵,唯独骆宁的长袄面料一般,花纹也简单。
再看白慈容,花团锦簇,裙摆用金线绣了海棠花,明艳奢华。
老夫人沉了脸:“这些事,我还以为管家的人都做了。我们骆家又不是破落户,那些祭田每年收的租子几千两,够给孙女做身衣裳。”
几个人敛声屏气。
白慈容也不敢出头。
骆宁安慰老夫人。
而后,白慈容去门口等着侯夫人白氏,一见面就向她通风报信,说老夫人发了脾气。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
她怀疑自己被骆宁摆了一道,丢人现眼。估计正月的春宴,贵妇们都要说她的闲话。
她立马去了文绮院。
“阿宁,把你的箱笼都打开,让娘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衣裳!”侯夫人怒气冲冲。
骆宁刚从老夫人的西正院回来。
她换下衣裳,穿了件家常小袄,捧一杯茶暖手时,侯夫人怒气冲冲进来。
骆宁看着她。
前世,侯夫人白氏气定神闲,用那些隐晦的手段,逼得骆宁一次次发疯,然后对外诋毁她。
骆宁当时发疯的样子,大概也像此刻的侯夫人。
她心中,有了一点淡淡笑意,估计母亲那时也如此:欣慰,就是要逼得你自走绝路。
而她,竟奢望过母亲替她主持公道。
公道,都要自己挣。
骆宁放下茶杯,给丫鬟秋兰使了个眼色,才露出几分忐忑:“娘,这是怎么了?”
“你在寿成宫,当着太后和诰命夫人的面,说了些什么?”侯夫人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可嗓子失了控,她的声音高而尖锐。
她也意识到了,努力收一些,又觉得气势不够。
“我什么也没说。”骆宁无辜,甚至后退两步,微微收缩肩膀,故作委屈,“娘,我没同太后说半个字,只怕太后轻瞧了侯府。”"
宋姨娘连连夸好吃。
镇南侯就叫婢女拿了一套字帖赏骆宁。
老夫人也很喜欢。
侯夫人吃不下,推到旁边,叫婢女端下去倒了。
“才有个小厨房,这里送吃的、那里送吃的,显得她能耐。”侯夫人不悦。
她不高兴,其他下人、管事婆子们却要说道。
“老夫人尝了鸡汤,欢喜得了不得。大小姐孝顺。”
“都说表小姐如何好。再好,也不是咱们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比不了大小姐。”
“侯府再怎么疼表小姐,也不会给她添置一个小厨房。到底大小姐才是嫡出千金。”
议论纷纷,无形中再次抬高了骆宁的地位。
骆宁的丫鬟秋兰出去行走,有其他房头的二等丫鬟,叫她“姐姐”。
在丫鬟们中间,“姐姐”是一种敬称。都是二等丫鬟,要是主子势弱,旁人不屑于搭理,更不会叫一声姐姐了。
秋兰不动声色,很沉得住气,也回叫了人家“姐姐”,不占便宜。
日子就这样过去。
庶女骆宣断腿一事,早已被人忘到脑后;倒是白慈容几次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说她手腕消肿了、下巴伤口愈合了,时刻不忘博人眼球。
老夫人烦她,烦到不行,一个笑脸也懒得给。
只是看着侯夫人这个当家主母的面子,没训斥白慈容罢了。
下人们见风使舵,很快表小姐在侯府就没那么尊贵了。
有次白慈容出门,走出垂花门才想起巾帕忘记拿,随便指了个路过的丫鬟,叫她去取。
那丫鬟却笑盈盈:“表小姐,婢子还要当差,您遣身边的人去一趟,可使得?”
再细看,这丫鬟是老夫人那边的二等丫鬟。
白慈容沉下脸。
这丫鬟行了一礼,不等白慈容说什么,直接走了。
白慈容气得面颊抽搐。
她进侯府,她背后的人给了她四间铺子,其中一间是绸缎铺,收入颇丰,白慈容今日是去看看账的。
被丫鬟一气,她没心情了,去东正院向侯夫人告状。
侯夫人也气得不轻:“是哪个丫鬟?眼里这样没人,不如把她眼珠子挖了。”
“算了姑姑,那丫鬟刁钻得很,肯定会先告诉老夫人的。动了她,就惹恼了老夫人。”白慈容说。
侯夫人:“这个老太婆,怎么还不死?”"
镇南侯偶尔听闻,馋得口水都要滴落。
可惜他只是武将。
在重文轻武的本朝,又有门阀望族在前,一个三品武将能力有限,白家不曾巴结过他。
只是他夫人回娘家,带回一点好处。
“……大舅舅给的钱,是买镇南侯的声望。他做生意,还不知暗中用了多少人脉,给您埋下多少祸根。”骆宁说。
又说,“爵位是咱们家的。大舅舅不想送,可以不送。咱们又不用反过来求他。”
还说,“他要是闹出大祸事,朝廷第一个问责的,可是爹爹您。到时候,咱们阖府的脑袋,够不够填坑?”
镇南侯心头发颤。
他何尝不知?
只是幕僚不怎么跟他说实话;他自己又心存侥幸,刻意忽略。
骆宁说出来,是把难题摊在镇南侯面前,叫他不得不面对。
“依你说,咱们往后不收你外祖家的年礼了?”他冷冷问。
“年礼是年礼,礼尚往来。他送太多,是陷爹爹不义。”骆宁道。
又道,“爹爹,大舅舅从前巴结门阀,送的都是十几万两。”
一万两银子,虽然是豪阔无比,足够侯府好几年花销。
可再好的礼,也怕对比。
一对比,心态失了衡准,万两银子买个仇。
骆宁很想说,爹爹你拿白家多少银子都适合,你养人家孩子。
将来,连同整个侯府、骆家三代基业,都要拱手送人,白家银子花得值。
“此言不错!”镇南侯把骆宁的话听了进去,脸色极差。
白家看人下菜碟,实在叫人讨厌。
当年他娶白氏女,一是图丰厚陪嫁,二是被白氏美貌迷昏头。说到底,商户女哪有资格嫁他?
他那时候已经是四品武将了。
白家一商户,却不屑于巴结他。直到如今,才来卖人情,欺人太甚。
他叫骆宁回去了。
回到正院,镇南侯气色不善,对侯夫人说:“正月春宴,叫你侄女安心待在府里。
小小商户女,你带她出门赴宴,是对世交的侮辱。人家当面不提,背后骂咱们。”
侯夫人呆住:“侯爷,这……阿容有哪里做得不对吗?她是个好孩子。”
“再好的孩子,也不是你女儿。”镇南侯道,“平时怎么捧着她,我不管你。春宴大事,你失了侯府体统,我绝不轻饶!”"
萧怀沣示意骆宁打开。
骆宁瞧见了古梧桐木的瑶琴,微微吸了口气。
她试了两个音。
比起她的瑶琴,果然松透动听。
“……真是好琴。”骆宁说。
“郡王府流出来的,听闻很不错。本王不通音律,你拿了去玩。”萧怀沣语气平淡。
那天很多人去抢,不乏豪门望族,却被他买到了。
“多谢王爷。”骆宁接了,又笑道,“王爷可要听我抚琴?”
萧怀沣微微颔首。
骆宁稍做准备,下人搬进来琴凳,她调准了之后,弹了一曲。
她还怕自己弹不好,很久不曾动指了。
可到底是从小练的,最开始有些生疏后,很快熟了起来。
她弹了一曲自己十二岁时编的谱子,比较欢快。
她时常自己编谱。因为擅长,也因为喜欢。只不过是从去韶阳开始,曲风都比较忧郁哀伤。
一曲弹毕,骆宁看向雍王。
他仍是面无表情。
“……没听过这曲子。”他半晌才道。
骆宁:“我喜欢拿了古琴谱改调子,这首也是我自己改的。”
雍王似有些意外,目光落在她脸上:“难得。还以为你从小老成,没想到还能改这么调皮的谱子。”
骆宁面颊微微一红。
这句话,反正怎么理解,都不能算是一句褒奖。
她收下了古琴。
萧怀沣又对她说:“你琴弹得不错,要是耍鞭能及万一,也不会出门就被人欺辱。”
骆宁垂首受教。
“本王派人寻一名鞭法好的女教头,这样的人一时难找。你姑且等等。”萧怀沣又道。
骆宁抬眸,诧异看向她。
萧怀沣眸色冷:“鞭法如此差,丢雍王府的脸。”
他说话很不好听。
甚至,骆宁感觉他对着她说这句话时,是很嫌弃她的。"
侯夫人脸色白中见青:“阿宁,你眼里还有长辈?”
“我有。”骆宁道,“不管长辈如何,我一直很尊重娘您的。”
又问她,“娘,您眼里有我吗?”
侯夫人怒极之下,根本听不进去,只顾道:“娘待你还不够好?当初为了生你……”
“娘,您想看女儿的箱笼,看就是了。何必翻旧账?”骆宁往前一步,收缩的肩膀打开了,脸上挂着一点淡笑。
她把侯夫人的情绪逼到了最低,见她做困兽斗,她才放松几分。
她这么一笑,侯夫人猛然一个激灵,人也冷静了些。
可她仍不相信,韶阳的管事不给骆宁做衣裳。
她心里是讨厌骆宁。
恨她从小锦衣玉食、仆从无数;恨她有名有姓,有父有母;恨她一日日美丽,世交门第不少人家委婉提亲。
一看到骆宁拥有的,侯夫人立马想到白慈容。
这些,白慈容都没有。
如果白慈容稍微有一点,侯夫人都不至于那么心酸。
心酸之下,越发看骆宁不顺眼。
饶是如此,她也只是不愿意见到骆宁,从未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她。
家里下人那么多,侯夫人哪怕不顾骆宁,也要顾自己的颜面。被人识破,像什么样子?丈夫、婆婆跟前,她也交代不了。
侯夫人此刻的愤怒,也不单单是她在太后与命妇们跟前落下口实,也因为她意识到,今年春宴,白慈容极有可能会落空。
她筹划多年,只等今春,替白慈容大放异彩。
衣裳、首饰,准备了不知多少。
骆宁回来在前、太后点拨在后,再推出白慈容,恐怕没人敢招待她们。
白慈容不仅得不到声望,还会因此丢人现眼,彻底失去了嫁入皇亲国戚或者权阀望族的机会!
侯夫人这才想要吐血,一腔怒意泼向了骆宁。
骆宁吩咐孔妈妈,带着丫鬟把箱笼抬出来。
新衣裳、旧衣裳,只两箱笼。
侯夫人一眼瞧见了箱子里的缂丝长袄,更怒了,走过去抓了起来,摔向骆宁的面门:“这是什么?”
便在此时,一行人进了文绮院。
丫鬟秋兰去报信,正好镇南侯兄弟、骆寅等外出拜年后回家,在老夫人的院子说话。
二夫人、三夫人、大少奶奶也在。
秋兰故意说:“夫人要打大小姐,老夫人快救命!”
老夫人听罢,手微微颤抖。
她要来文绮院,镇南侯只得搀扶她;其他人巴不得看个热闹,纷纷来了。
大少爷骆寅走在最前头,想要替母亲挡住。
但进门时,还是瞧见了这一幕。
侯夫人白氏的盛怒,几乎不加遮掩。
“这是吵什么?”镇南侯开了口。
侯夫人的愤怒,顷刻化为眼泪,簌簌落下:“侯爷,妾身失态了。实在是阿宁过分。
她故意穿戴寒酸,去寿成宫诉苦。太后娘娘当着几位命妇,问侯府是否虐待了阿宁。
侯爷,这不仅关乎侯府颜面,也影响您声望。要是御史台拿此做文章,您官声受损。”
镇南侯眉头蹙起来。
他看向骆宁。
再看侯夫人白氏。
骆宁换了家常衣裳,衣料更普通;而侯夫人,哪怕愤怒、哭啼,也是光彩照人。
光这些红宝头面,就染得她无比贵气。
“阿宁,你怎么回事?”镇南侯问。
其他人都看向她。
大少爷骆寅愤怒指向她:“她是故意的。她一回来就吃醋,怪我们疼表妹多过于她。
如此小肚鸡肠,恶毒自私,哪里有半分世家女的涵养?大年初一,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
骆宁静静看着他们。
虽然嫡女回京后,有些不太愉快,总体都是很好的。
余杭白家这次送给他的年礼,足有白银一万两,镇南侯想到这笔钱,心情几乎飘起来。
他越发器重正妻白氏。
客居侯府的白慈容,也是他的财神爷。
白慈容住得比嫡女好、用得比嫡女贵,在下人心中地位超过了嫡女,这是应该的。
骆宁能给他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吗?
不能!
镇南侯心情正好,考虑过年奖赏一点什么给白慈容,又想到侯夫人提起骆宁有京城最近名贵无比的“浮光玉锦”,镇南侯起了心思。
就在他志得意满时,丫鬟急急忙忙跑进来:“侯爷,出了事。”
丫鬟是宋姨娘院子里的。
“侯爷,姨娘出了事。”丫鬟眼中含泪,急切说。
宋姨娘是镇南侯一副将的妹妹。
她生得美貌知情趣,温柔会撒娇,镇南侯主动纳了她。
镇南侯对美色不是很在意,一心弄权。这些年除了正妻白氏,就两名妾室。
一妾何氏,是白氏生了骆宁后身体亏损,不肯与他同房,怕再次有孕,为他抬的良家女;
另一妾苗氏,则是何氏病故之后,白氏说房内无妾不像样子,旁人猜疑她善妒,特意抬的。
这两妾唯唯诺诺,镇南侯不是很喜欢。
唯独新妾宋氏,是他一眼相中。
而且,宋姨娘还怀孕了。
镇南侯神色骤变:“出了什么事?”
“姨娘路过文绮院,门口好大一块冰,不知是倒了水还是特意弄来的薄冰。姨娘没注意,滑了一跤。
大小姐的人,把姨娘搀扶进了文绮院。婢子给姨娘送暖手炉,远远瞧见了,生怕有个闪失,赶紧来告知侯爷。”小丫鬟说。
这话一细想,处处不对劲。
可镇南侯关心则乱,心急如焚去了文绮院。
他急慌慌走,在文绮院门口,还遇到了侯夫人白氏。
白氏身后跟着一名小丫鬟,捧一个食盒。
“侯爷,这是怎么了?”侯夫人见他来势汹汹,先屈身行礼,才问道。
“宋姨娘在文绮院门口跌了一跤。”镇南侯说。
“这……”侯夫人震惊,又心疼,“地冻得坚硬无比,她又是刚怀上。”"
小侄儿还在喊“阿容姑姑”。
骆宁笑容不变,只是道:“他很聪慧。有些这么大的孩子,尚未开口学语。”
“是,都夸他。”大少奶奶说。
骆宁便道:“像嫂子你。大嫂你也是个聪慧至极的人。”
又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大少奶奶听得云里雾里。
骆宁知道,她大嫂温氏,是个心气和软的女人,一辈子受丈夫、婆婆拿捏,没有自己的主见。
大嫂难产时,白慈容请来女医婆,救了她母子二人两条命,她从此对婆母与白慈容感恩戴德。
这也是白慈容在侯府立威的最重要一件事。
也许大嫂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刻意而为,暗藏玄机。
“骆宣倒下了,侯夫人和白慈容需要新的打手。”骆宁一边往文绮院走,一边想,“这位没有主见、不分善恶的大少奶奶,不就是最好人选?她还是嫂子。”
庶妹比骆宁小,身份上难以压住骆宁;温氏却是长嫂,她在侯府是有份量的。
长房长媳,别说老夫人疼她,下人们也觉得她是未来主母,轻易不能得罪她,连镇南侯也器重她。
上次侯夫人被禁足,镇南侯第一反应是让长媳来持家。
“……快要到二月了。”骆宁回到文绮院,如此对孔妈妈等人说,写了个地址,“这处宅子,派个人替我盯着,提前把隔壁的宅子租下来。”
孔妈妈不明所以:“小姐,为何要租宅子?”
骆宁说:“我自有用处。你有不在侯府当差,又信得过的亲戚吗?”
孔妈妈说有。
“那叫他去租这宅子的隔壁。别住人,锁好门。”骆宁说。
她叫秋华打开钱匣子,拿出五两的银锭子给孔妈妈,着她去办此事。
孔妈妈没有再问。
她出去了,很快就把事情办妥。
孔妈妈和秋华、秋兰等人,都好奇。
骆宁便说:“这是为了挑拨大嫂跟侯夫人、大少爷的关系。”
到目前为止,大嫂还没有做任何伤害骆宁的事,她人品还算可以。
而前世,侯夫人能用的人太多,连下人都可以欺负骆宁,自然也不需要派大嫂出面。
今生无仇、前世无怨,骆宁想把大嫂最关心的事摊开,就是她难产那个阴谋。
在此事之前,骆宁想取得她信任。
她不愿意在内宅树大嫂这个敌人。而大嫂,温柔内秀,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主动咬人。
她同骆宁一样弱势。物伤其类,何必自相残杀、相互损耗?
“您想要拉拢大少奶奶?”孔妈妈问。
骆宁:“谈不上拉拢。至少叫她看清楚事实。”
若大嫂什么都知道了,还依旧偏帮侯夫人,骆宁还击时就不会手软。
她不是拉拢,而是给大嫂机会。
嘉鸿大长公主的寿宴,如期举行。
白慈容手腕受了伤,下巴微肿,她决不能以此等模样出现人前,侯夫人白氏就死了心。
老夫人带着骆宛赴宴。
不是骆宁,侯夫人心中轻松些许,表面上的功夫做足了。
晚夕回来,骆宛有些兴奋。
翌日,二夫人带着粗使婆子,挑了两筐野味给骆宁。
“山鸡、野兔,还有野鹿。一半新鲜,一半是腊味,阿宁可以慢慢吃。这些都是我陪嫁庄子上的。”二夫人说。
“二婶送到了我心坎上,这几日正想吃野山鸡汤。”骆宁笑道。
骆宁把机会让给骆宛,依照二夫人的财力,送不起成套的头面。
一两样首饰,骆宁不缺,拿了也是收在箱底,没什么意思。
反而是野味,算得上特色。而骆宁又刚刚添了小厨房,野山鸡汤做好了,送给老夫人、侯夫人,也可趁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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