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柏枝似乎才发现站在一边被忽略的儿子,“小九啊,你去忙你的吧,妈知道你工作忙,以后呦呦就放着妈给你看着。”
上一世,他就是听了母亲的话把女儿丢给父母看待,每个月回来几次。长此以久女儿被父母惯坏了,也和他也不亲。
十二岁的呦呦摔碎了古董花瓶,汪柏枝却笑着说是“艺术创作”;十五岁她在拍卖会上用父亲信用卡刷走天价跑车,姜昆山只轻飘飘一句“孩子高兴就好”。
而当他试图管教时,母亲总用那句“工作忙”将他推开,直到最后,呦呦因金融诈骗被捕时,父母竟用股权赎金为她脱罪,酿成家族崩盘的导火索。
等他想要把女儿带到自己身边时,女儿不愿意离开爷爷奶奶,又被二人阻拦了下来。
因自己的宠溺和疏忽,导致女儿在溺爱中走向了毁灭。
如今重生一世,他不会再重复同样的错误。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行。
“女儿我会自己抚养。”他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汪柏枝一听就急,“小九啊,你个大男人怎么会照顾孩子,呦呦还是我和你爸爸看着吧,反正我和你爸爸现在也不忙了,我们在你小时候对你缺少照顾,现在有了呦呦……”
“妈,你要是觉得有亏欠就和我爸再生一个,呦呦是我女儿。”姜斯年下颌绷紧,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汪柏枝年轻的时候忙于事业,姜家老祖宗怕姜家血脉单薄让夫妻二人再生一个,可汪柏枝不愿意,她不想被孩子困在家里,所以姜家这一代只有姜斯年一个。
“你这孩子……”汪柏枝眼眶瞬间湿润,掏出定制的丝绸手帕开始抹眼角,动作熟练得堪比经过专业培训的演员。
他深知母亲这套“情感攻势”的杀伤力,汪柏枝的眼泪总能在关键时刻化作最锋利的软刀子。
“妈,这事没得商量。”姜斯年冷脸道。
“小九,你是不是怪妈妈对你那些年的疏忽……”汪柏枝掩泪抽泣道。
汪柏枝和姜昆山早年都各自打拼事业,对姜斯年忽视陪伴,但又对他要求严格。
等儿子真正长大以后却不爱和父母沟通才发现为时已晚。
姜斯年只感觉头疼,每到这种时候汪女士都会用这一招,“妈,我不仅不怪你还感谢你。”
“要是你也像对呦呦一样对我,姜家算是早完蛋了。”姜家到他这一代就直接破产了哪里还有下一代。
说到这,姜斯年又对着姜昆山继续道。
“爸,我已经向董事会提交了调任报告,等这个项目结束后我会调任到内陆分公司。”
姜昆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愈发锐利:“内陆调任?港区业务发展势头强劲,你此时提出这个请求,总得有个能说服董事会的理由。”
汪柏枝望向儿子,语气中带着慈爱与疑虑:“小九,呦呦也还小,内陆的气候和教育资源真能比港区更好?再说了在这里,我和你爸爸看着,对孩子成长更有利。”
姜斯年最忌讳的也正是这一点。
有姜昆山和汪柏枝在,呦呦不被养歪才怪。
上一世,他也是提前发现内陆机遇提前布局,独自在商业厮杀中拼出一条血路,却唯独没带呦呦同行。
当他功成名就时,女儿早已被父母宠溺成骄纵跋扈的“港区小霸王”。
他继续安抚到两人:“爸、妈,港区确实是家族根基,但产业升级需要新的土壤。”
“你的说的确实不错。”姜昆山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赞扬,他的儿子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姜家的一把手,在商业晚会上,谁不夸他姜昆山生了个好儿子?
虽然他嘴上说着这孩子不听话,但姜斯年确是他最为骄傲的存在。
姜昆山凝视iPad流转的数据星河,眼底渐渐浮现出欣慰的光芒,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那些代表新兴产业的光点,最终停在儿子挺拔的身影前。
“你的眼界,确实比爸爸当年要更为开阔。”姜昆山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骄傲,眼角细纹舒展开来。
姜昆山望着玻璃上儿子与孙女的倒影,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十岁的姜斯年独自在书房复盘原油期货走势的模样,与此刻从容布局全球产业的身影完美重叠。
汪柏枝刚要开口,姜昆山抬手制止,他最后拍板道:“调任申请我会亲自提交董事会。”他忽然轻笑,“反正那群老家伙反对也没用,去年你收购德国那家精密仪器厂的时候,他们就该明白我儿做事一向稳妥。但呦呦还是留着———”姜昆山在妻子的暗示下又补充了一句。
“呦呦已经没了母亲,我不想呦呦的成长过程缺少父亲的陪伴。”姜斯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几分压抑,一向骄傲高冷的儿子此刻似乎也成了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
管家递上收到的调查报告,姜斯年只是随手扔进碎纸机。纸张被绞碎的声音里,他望着呦呦熟睡的小脸,和众人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