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明珠苏鹿的其他类型小说《智者不入爱河,女配她不想负责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不学退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明珠晕乎乎睁开眼,她四处张望,迷茫看着完好无损的双手。还有这入目随处可见的红绸和喜字。脑中剧情自动刷屏,不过几秒她就知道自己穿了,还是穿成炮灰女配……在这本叫《无限甜宠》的古早小说中,女主苏鹿人见人怜,让不少世家公子都尽折腰。这些男子中以太子顾清珩人气最高,他渊清玉絜,颇有君子遗世之风。往往这时候就会出现个作死女配,便是镇国公府大小姐赵明珠。……赵明珠心中发出尖锐爆鸣!天杀的,她连续加班一天一夜,被无良老板给两盒月饼充当加班费气到上天台,不是想真去死啊!死了就死了,她还穿成炮灰女配预备再死一次是闹哪样?赵明珠正在恍恍惚惚时候,突然听见身前传来:“太子妃,你在想什么?”赵明珠违心快答:“想立马去死。”然后她就睁大眼,看向前方,当鎏金...
《智者不入爱河,女配她不想负责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赵明珠晕乎乎睁开眼,她四处张望,迷茫看着完好无损的双手。
还有这入目随处可见的红绸和喜字。
脑中剧情自动刷屏,不过几秒她就知道自己穿了,还是穿成炮灰女配……
在这本叫《无限甜宠》的古早小说中,女主苏鹿人见人怜,让不少世家公子都尽折腰。
这些男子中以太子顾清珩人气最高,他渊清玉絜,颇有君子遗世之风。
往往这时候就会出现个作死女配,便是镇国公府大小姐赵明珠。
……
赵明珠心中发出尖锐爆鸣!
天杀的,她连续加班一天一夜,被无良老板给两盒月饼充当加班费气到上天台,不是想真去死啊!
死了就死了,她还穿成炮灰女配预备再死一次是闹哪样?
赵明珠正在恍恍惚惚时候,突然听见身前传来:
“太子妃,你在想什么?”
赵明珠违心快答:“想立马去死。”
然后她就睁大眼,看向前方,
当鎏金缠枝烛台爆开灯花刹那,礼衣下摆海水江崖纹骤然翻涌,金线绣的浪尖掠过足下青砖。
只见说话的男子凤眸微垂,薄唇微噙笑,似春风乍裂薄冰,正红喜服描龙钩凤非但不显女气,反倒让他有了几分难言的稠昳。
“今日新婚良辰吉日,为何想死呢?”他似乎不解,轻声询问。
赵明珠感受到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脑中剧情停留在被扭住脖子的最后一刻。
温润君子,是你的谎言。
赵明珠缩脖子,不着痕迹朝旁边移了移:
“因为我…妾身骤然出嫁,些许想念曾经的旧人们了。”
老板同事下地狱。
顾清珩不置可否,眼前人似乎顷刻之间,对他有了防备和惧意,这倒是稀奇事了。
赵明珠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她算是明白了,原生之前最大的作用就是不断作死,最后用计赖上太子顾清珩,非要嫁过去,然后被掐死达成炮灰成就。
如今她阴差阳错来了,还想过过好日子,也不再去找女主茬了,更不能耽误男女主生命大和谐。
“太子殿下。”
赵明珠滑跪迅速,诚恳说道:“我…妾身之前做了许多错事,这其中最大一件便是不知天高地厚,做出误您姻缘这猪狗不如的蠢事,如今我痛定思痛,决定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心中为原主惋惜。
原主有钱有权,爹官拜国公,可她偏偏就非要和女主添堵抢男人。
用尽手段嫁进东宫,这不,没活过一夜,就被扭断脖子投胎去了。
赵明珠啊赵明珠,你有钱有颜,干什么非要吊死这棵树。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满街跑?
以上两句致自己。
顾清珩垂眸看她跪得笔直,面容上满是沉痛,仿佛她真的顿悟了一般。
“太子妃先起来,初春地寒。”他伸手做了个起的手势。
赵明珠听后才感觉到膝盖的痛,她以后是不是也要备个跪得容易,不然天天跪来跪去腿都废了。
她心中东想西想,十分正常的握住顾清珩的手站起来。
顾清珩有些诧,视线落在被赵明珠握住的手:
“太子妃可以松开了。”
赵明珠立马回神松开手,她尴尬道:
“忘了,抱歉。”
随即赵明珠再次表真心: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毕竟我是如此飞扬跋扈,粗鄙不堪,上不了台面的草包花瓶美人一个!”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安分守己,吃了睡睡了吃,绝不瞎搞事。”
她都这么卑微了,对方不会还不肯放过她吧?别当面笑着答应后,转过身就偷摸整死她。
对此赵明珠很存疑,毕竟她嫁的这人极可能是个黑芝麻汤圆。
让太子妃新婚当夜暴毙,他一点不怕事情暴露啊!
可她从顾清珩脸上找不到任何破绽,对方端坐如松,仿佛听进去她的话,又仿佛没有。
赵明珠心中打鼓,这时顾清珩说话了,他道:
“太子妃不必如此自谦,你是镇国公府大小姐,和孤成婚是天作之合,没有人敢轻易置喙你。”
听到这里,赵明珠就知道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他提到了赵明珠的母家。
“只是太子妃行事不可如这次莽撞了。”
顾清珩唇畔有若有似无的笑,他继续道:
“镇国公已渐生华发,你也要替他多思虑思虑。”
赵明珠听后如小鸡啄米,听出了些弦外之音。
况且顾清珩这话是一点没错,她往后就做个本分人,然后过好养老生活。
龙凤烛燃烧时,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两人状似推心置腹一番交谈后,皆不再言语。
赵明珠尴尬地抠衣角,下面该干嘛来着?
“太子殿下。”
“太子妃。”
两人异口同声,顾清珩面色如此,颔首示意她先说。
“若是殿下你没有别的事,我去其他地方睡?”
顾清珩望着外明天色,他起身从八仙桌上端起两杯清酒,递给了赵明珠。
“如今我们已成婚,这交杯酒也还是要喝,孤知你不似从前在意,我们便直接喝了算完礼。”
他说完后,就率先举杯喝,赵明珠想都没想,就一把抢过来,然后一饮而尽。
“我口渴,我先喝。”
赵明珠又将另一杯抢过来喝了,她喝得急匆匆,被酒呛得泪眼蒙眬,薄红攀上眉眼,有惊人的潋滟。
顾清珩看得漫不经心,她之前说的花瓶美人倒也不算王婆卖瓜。
经过一阵撕心裂肺干咳后,赵明珠才找回状态,她望着手中两个酒杯,别以为她不知道小说尿性,这酒里面一定有被下药!
要是一男一女喝下,一定会天雷勾地火,不知天地为何物。
到时候顾清珩清醒过来,怒上心头,她小命休矣!
受罪就受罪吧,以后有的是福等着她去受。
“既然如此,那太子妃先安寝,孤还有政务,便先去书房一趟。”
赵明珠顺着胸口,无力挥手送走这位祖宗,走吧走吧,这一米八的床就该一个人享受。
门被关上的吱呀声传来,赵明珠正等待着传说中催情药发作,便听见有人靠近。
“太子妃,太子殿下怎么走了?今日是大婚当夜,独自抛下你走了,明日会惹人闲话。”
婢女巧儿不满,但也只敢悄悄嘀咕埋怨。
赵明珠眼珠子转了转,起身看眼前这双丫髻的女孩,她清清嗓道:
“太子殿下有政务在身,是国家大事,我们这儿女私情没什么重要的。”
其实这大义凛然的话一看就跟原身不符,可赵明珠也模仿不来她,便准备用强权威压应对。
哪知巧儿眼睛眨了眨,称赞道:“太子妃好聪明,奴婢都想不到这。”
根本没怀疑一点眼前人芯子已经被换了。
赵明珠噎了下,吞下舌尖反复打转那句再多话就扣你工资。
说句假大空的话就算变聪明了,她之前到底是表现得多蠢笨啊。
赵明珠看着巧儿收起空酒杯,她随口问:
“这里面是不是有催情药?”
巧儿疑惑转头:“没有啊,催情药在熏香炉之中,对哦……奇怪怎么没起效果?”
到这话如同妙音,赵明珠想酒杯中没催情香好,没起效就更好了。
赵明珠提起的心刚要放下,下一刻就听见巧儿嘟囔:
“不过酒被喝了,蛊总算下成功了。”
正松口气准备挺尸的赵明珠瞬间清醒,她呆呆看着巧儿:
“蛊?什么蛊?”
巧儿头也没回道:“太子妃您忘记啦?就是我们重金求来的那西域蛊啊,还要了咱们百两黄金呢。”
原来赵明珠也自知自己是靠着手段嫁进东宫,多半只会惹人厌弃,所以便想了个办法,趁着新婚夜通过西域蛊来达到控制顾清珩目的。
赵明珠缓缓挤出痛苦面具:
“是,我怎么就忘记了,巧儿你再说下那蛊有什么功效来着。”
她说蛊字加重了音,巧儿听这话才转过身,她疑惑探手自家小姐的额头,也没有生病啊?
“太子妃这蛊能够让服用之人,对第一眼见的人死心塌地啊。您面前那杯里面是母蛊,而太子殿下面前则被放入了子蛊。”
赵明珠听后神色难辩,心中再次发出尖锐爆鸣。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竟然还有这件事,那这死剧情提要怎么一点没有说?!
“巧儿,你说要是这蛊若都被我自己喝下了,会怎么样?”
她的话音刚落,巧儿听懂后睁大眼看她腹部,比她还慌乱:
“天呐!太子妃,你怎么全喝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天啊,全喝了会不会死啊?”
目睹对方如同慌脚鸡的赵明珠:“……”
她知道巧儿不知道了,赵明珠揉了揉太阳穴,只能用还好是自己全喝下,没有对顾清珩下蛊留下祸端来安慰自己了。
赵明珠想应该没事吧,就算把子母蛊全喝了的后果顶多是她爱上自己?
再来一段水仙爱情吧吧吧……
夜色越发浓郁,但书房中琉璃灯盏常亮,顾清珩进入书房后便将喜袍褪下,将手浸在铜盆中慢慢清洗。
“烧了。”
后面立马有人接住点头:“是,殿下。”
他临走之前想起主院中的赵明珠:
“殿下,可要增派暗卫盯着赵明珠?”
他以为今夜对方必定会有血光之灾,都已经准备好了进去替对方收尸,可没想到赵明珠竟然躲过了。
顾清珩十指从水中而出,如玉石雕琢,青竹之修长,擦拭时带着散漫。
“嗯,她若是还要买蛊毒之类,还是给她。”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终止计划,但她带着任务进东宫,便不会只这一次下手。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翌日,外面天光大亮,而巧儿端着洗漱之物进去时,见赵明珠睡得四仰八叉,她偷笑昨夜某人还愁容满面说要彻夜不眠想想法子解决腹中的蛊。
“太子妃,太子妃,别睡了。您今日要进宫请安,若迟了可不好。”
巧儿放下铜盆,然后去唤赵明珠,哪知道对方睁眼惊恐道:
“迟到了?我的全勤!”
巧儿听不懂她的词,问什么全勤,赵明珠抓了把头发环视四周才想起来昨夜自己穿了的事实。
她条件反射想全勤保住了,随即脸就垮下来,什么牛马命,穿书了都还记挂全勤。
随即赵明珠鲤鱼打挺坐起来,将一把头发撩背后:
“无事,做噩梦了。”
巧儿听后点头,然后开始替她梳妆,今日要进宫必须严阵以待。
所以巧儿替她弄了个繁复发髻,再将五凤朝阳冠簪上,然后将东珠鸾凤钗找位置对齐,她理了理流苏望着铜镜中的赵明珠,满意道:
“奴婢就知道,太子妃您适合这种装扮,华贵浑然天成,您这样貌定能够迷倒太子殿下,让他今夜宿在这,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小主子便会诞生了。”
赵明珠本来在打瞌睡,听后抬头看了镜子中的那张脸,老实说这脸确实长的不赖。
面若芙蓉,眼含秋水,额头中一点朱砂。
一看就是妖艳女配。
痛,太痛了。
不过赵明珠不准备改了,她喜欢这富贵绕身,珠翠环绕的自己。
再也不想过穷酸日子了!
但是,赵明珠转过身,语重心长对巧儿道:
“巧儿,你日后莫要再拉郎配我和太子殿下了。他是朵高岭之花,我们高攀不起,往后我们两个就安安分分在东宫过下去就好。”
她不可能放着好好的富贵生活不过,再去顾清珩和女主之间跳来跳去。
苟命才是她日后的终极目标!
巧儿听着稀里糊涂,自家小姐想尽办法嫁进来,现在终于如愿了,却又莫名变了主意?
但是还是那句话,只要是赵明珠的话她就盲从。
“太子妃,我明白了。”
巧儿不觉得赵明珠这番话后会真的放弃顾清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然后偷偷说:
“太子妃,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其他人了?”
然后抛下句恶魔低语:“是谁?我们想办法将人弄到手。”
赵明珠眼见铜镜中的脸,出现目瞪口呆,她连忙回头捂住巧儿的嘴:
“不是不是不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穿书的时候她就一直没对原身的跋扈嚣张感同身受,现在竟然体会到了些。
赵明珠的贴身婢女竟然会为已经嫁人,还是皇家儿媳的她出主意搞红杏出墙……
最吓人是这婢女她记得是个忠仆……
赵明珠想这赵家是该请高人来看看了。
赵明珠正要给巧儿严肃上课,但外面就有人道:
“太子妃,您是否梳妆完毕?太子殿下有政务,便先行进宫见陛下,让您不必着急后面慢慢跟来即可。”
赵明珠见状只能对巧儿摇头低声道:
“我不会那样做,这辈子都不会,巧儿你以后千万不许再说了!”
巧儿听见后乖巧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赵明珠很怀疑对方是不是真明白了,可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机,她说完后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穿好外衫裙,便走了出去。
路过候在门扉旁的人,赵明珠礼貌点头,对方道:
“属下唤长河,是殿下的近侍。”
赵明珠点头,猜测对方有没有听见巧儿的话,然后扭头就去告状,她道:
“长河侍卫,久等了。”
长河显山不露水,有礼道:“太子妃言重了,属下方才来,算不上久等。”
长河跟在赵明珠身后,也悄悄观察她,然后眼见她安静上了马车,他心中讶然。
他以为对方会闹起来,昨夜殿下新婚都没有留宿,今日又留她一人进宫,这赵明珠竟然没有因为自己受到不重视而撒泼打滚?
往日一眼都能看透的人,如今竟也会掩饰自己了。
这简直太异常了,长河心中对赵明珠的警惕又提高了许多。
马车上昏昏欲睡的赵明珠毫无所知,她止不住打哈欠,然后开始数着自己陪嫁和聘礼单子上的东西作提神用。
金银,珠玉,古玩,房契,山庄……还有那十五座山。
富婆的快乐谁懂。
赵明珠唇旁是抑制不住的笑,期间还忍不住低笑,那笑声被骑马跟随的长河听了正着。
长河不由皱眉,这赵明珠好端端笑得这么开怀,一定是想到了新招想要谋害他们主子。
他一定要严加防范对方。
穿过朱雀大街,巍峨的宫门便出现在前方,赵明珠感受到马车停下,她掀开车帘便下了马车。
“太子妃,请。”长河站在一旁道。
赵明珠眼眸从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怎么才过了一会,这人似乎就有些变得冷漠了。
但赵明珠很想的开,想到原身靠下药爬床未遂嫁进东宫,不受人家待见,实在人之常情。
更何况,她幽幽叹气。
等会恐怕有一场硬骂要挨。
赵明珠朝着宫门里面走去,今日见那些长辈们,自己劣迹斑斑,不挨骂才有鬼了。
赵明珠正在心中替自己点蜡,突然前方就有一妙龄女子停在她面前。
“赵明珠,还真被你这癞蛤蟆到吃天鹅肉了,真是老天无眼。”
被骂癞蛤蟆想的赵明珠停下疑惑:“你是?”
这样意难平语气,她难道就是女主?
顾羽听后满眼都是这人脑子坏了,她不耐烦道:
“少装了,你别得意,嫁给我皇兄又怎么样,我都不会认你是皇嫂!”
赵明珠听后明白了,这女孩是顾清珩的妹妹,叫什么来着?
反正她今日早已经做好了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准备。
“好吧。”
顾羽都准备听对方嚣张放话了,她突然就乖巧认下,反倒让她有种一拳捶到棉花的无力。
“你以为你装成现在无辜乖巧来应对,皇祖母便会放过你?”
顾羽觉得对方是装乖,就是为了躲避太后问责。
顾羽冷笑,那赵明珠的算盘就打错了,抱着胸口眼中带着看好戏:
“赵明珠,皇祖母一夜未寝就等着见你,还不快些和本公主去见她老人家。”
这话落在赵明珠耳中,自动翻译成了老太后磨刀霍霍等着好好收拾她。
赵明珠不语,只是又替自己点根蜡。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寿康宫中,在宫人通报时,宫殿中的欢声笑语瞬间戛然而止。
赵明珠知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神色坚毅走进去。
然后就重重跪下,磕了个清脆响头:
“孙媳见过皇祖母,祖母万福金安。”
高台座位上的太后虽然是满头银发,养尊处优下精神矍铄,望向底下的赵明珠暗含凌厉。
她是一人之下的太后,自然不需要明嘲暗讽,而是直接厉声道:
“赵明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孙媳知罪。”赵明珠头埋低回道。
老太后见状轻笑,可脸上寒霜密布:
“哀家以为你有皇帝撑腰,就当真天不怕地不怕。”
提起这件事,老太后便气怒,眼前人用恬不知耻的诡计得到太子妃位。
若不是皇帝抢在她回宫之前就将二人完婚,否则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嫁给珩儿!她头一个不同意!
最可气是现在木已成舟,为了维护皇室颜面,她也只能看着孙儿认了。
但珩儿能咽下这口气,她不能。
“来人。”
老太后沉声道,很快便有宫人拿来四指宽的檀木板子。
“既然你认错,有错不罚如何能长教训,哀家赏你三十板子可有异议?”
赵明珠看着那敦实厚重的木板瞪圆眼,她来之前心理准备挨骂,可一点没想过要挨打啊。
见她不答,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自发站在她两旁,那意思很明显了,今日她插翅难逃。
赵明珠:“……”
算了,她咬牙闭眼伸出手:“孙媳认罚。”
挨打就挨打吧,这老太后应当不会当场打死自己,她忍忍好了。
站在太后身旁的顾羽挑眉,她以为今天赵明珠要挨打也得被摁住打,没想到她竟然乖乖伸手了,甚至连父皇都没有搬出来做救兵。
顾羽摸着下巴,这人真是赵明珠那草包?
赵明珠心中默念天降大任于斯……下一秒板子落下,她整个脸瞬间扭曲。
她恍惚想,终于过上了小说里的生活,但作者是余华。
这太他妈痛了吧!
一板下去,她手心立马红了一块,可见宫人是一点水都没有放。
“太子妃忍忍,老奴争取将剩下二十九板快速打完。”宫人笑容满面道。
然后在赵明珠没反应过来时,瞬间下手,寿康宫中瞬间响起来声杀猪似的惨叫。
将树上飞鸟都惊走一片。
这声嚎实在太过凄惨,让高台上的老太后都嘴角抽搐下,顾羽更是掏耳直接道:
“赵明珠你鬼叫什么,吵死人了。”
赵明珠原本是想忍忍算了,可这痛她是忍不了一点。
她吹着自己掌心抽空道:“公主来挨一板,就知道我在鬼叫什么了。”
顾羽眼白都翻上天了,她就说之前乖巧的赵明珠是假的,对方怎么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顾羽看着皇祖母神色,然后火上添油:
“那没办法了,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咙也得受罚,父皇求情都没用。”
果然下一刻太后就想起皇帝往日多有包庇眼前人,才纵她如此无法无天,心中火气又起。
“都磨蹭什么,这般慢,是要打到用晚膳的时辰不成?”
太后发话,宫人严阵以待,又将板子高高举起,眼见落下时外面通报太子殿下来了。
赵明珠握着手腕,心头松了口气,她突然觉得面对顾清珩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顾清珩缓步走近,没有看赵明珠,温声道: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对待这个孙子,老太后长辈慈爱顿显:
“珩儿来了,赐座。”
寿康宫的氛围因为顾清珩的出现而大变样,太后忙着问候这个最爱的孙辈近日起居用饭,也就将赵明珠晾在一旁不再搭理。
赵明珠乐见其成,暗戳戳捧着自己受苦的手掌心疼,真是苦了你了,等会回去一定要买最贵的药伺候你。
顾清珩面上含笑应着太后的话道:“孙儿来时便听小太监说太子妃惹皇祖母动怒?”
太后瞥了眼嚎半天,却一滴泪都没有的赵明珠。
“她咎由自取,你父皇和你都是性子极软,可哀家偏要做这恶人,好好让某些人紧紧皮。”
赵明珠做的事不能摆上台面,但几人都知道太后在暗指什么。
这时太后仿佛想起来,吩咐宫人:“都杵着做什么,还不继续打!”
这架势是真准备让赵明珠硬挨下三十板子。
赵明珠:“……”
顾清珩端起茶,忽就见赵明珠偏着头望着他使劲眨眼,眼中的求救二字仿佛要蹦出来。
“太子妃有错,但方才皇祖母一顿板子下,想必她也记下这教训,往后再不敢胡作非为了,依孙儿言便省掉后面的板子吧。”
赵明珠眼眸一亮,谁说站在光里才算英雄!
太后正要驳回,便又见顾清珩端起茶盏轻啜,放下后唇旁挂起浅笑:
“换成抄经可好?佛经有大智慧,更能让抄写之人宁心静神,皇祖母觉得如何?”
正要发出好人卡的赵明珠:“……”
她低头看着微肿的手掌,再次偏过头看顾清珩不由磨牙,这人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让一个双手都挨过打的人去抄经,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太后听后思索一番,罢了,她点头对宫人道:
“带她去佛堂侧殿,就抄那本《心经》,不抄完便不许出宫。”
赵明珠垂头丧气跟着宫人走,只是经过顾清珩时她雷霆小怒,企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可顾清珩仿若未闻,垂眸望着杯盏中,眼皮子都未抬起片刻。
赵明珠踏进佛堂侧殿后,寿康宫的宫人便很快就备好了要用的纸墨笔砚,然后恭敬道:
“太子妃请,有事唤奴婢们即可。”
赵明珠无力挥手,等人走后她就直接歪倒在软榻上,她将双手举起来。
“挨千刀的顾清珩,我到底在期待什么,这人就是道貌岸然,太后竟然还说他心软……”
赵明珠的唉声叹气被赶来看笑话的顾羽全听了个全,她抱着胸口啧啧道:
“赵明珠啊赵明珠,本公主就说你今日有好果子吃,真是大快人心!”
赵明珠撑手坐起来,脸又扭曲瞬间,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公主,我和你有仇?”
该死的,她来的时候给她这本书的关键信息少的可怜,就干巴巴一段字,还他娘围绕着自己在新婚夜会被掐死的片段。
所以她现在是闭眼下海—抓瞎。
顾羽听后踱步走到赵明珠面前,摸着下巴嘲讽道:
“你什么时候这样胆小如鼠了,敢做不敢认,连失忆这种难招数都用出来了。”
赵明珠又仰头倒在软榻上,她选择窝囊:
“公主,若是我曾经得罪过你,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跟我计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用一时的服软换一世的安宁,值了!
赵明珠认错得实在太过快,这让顾羽蹙眉,赵明珠什么人,天塌下来都有一张臭嘴顶着,如今竟然软得一塌糊涂。
别是有诈吧?
顾羽警惕望着赵明珠,这女人是不是新学了招数,想让她放下戒备,然后加倍报复回来?
可顾羽看着对方生无可恋的模样,直觉又认为不是。
她扯了扯唇:“别想使伎俩,现在皇祖母回来了,你最好老实些!”她说完后便扭头出了佛堂。
其实赵明珠早已经睡了过去。
佛堂外水榭之上,顾羽见她皇兄正在那赏鱼,她想了想走过去:
“皇兄是准备见赵明珠?”
顾清珩将手中鱼食悉数扔进去,引来一群鱼儿争抢。
他不置可否,而是问:“皇妹已经见过太子妃了,她手可上药了?”
顾羽听后面露古怪,随即:“皇兄当真是在意……她有没有上药?”
若真在意,当时直接护下对方就好了,让人家抄什么经书。
顾清珩好似没有听见眼前人的意有所指:
“当然,她毕竟是孤的太子妃。”
顾羽听后无话可说,世人都觉得她这哥哥是端方君子,可她不这样觉得。
说起来赵明珠也是有病,喜欢上谁,想嫁给谁不好,偏偏就非要嫁入东宫。
她难道就一点没怀疑过,顾清珩皮囊下到底是菩萨心,还是魔鬼肠?
想到这里,顾羽又乐了,她直觉以后有的是大戏登场。
“皇兄,没有其他事,我先告退了。”
顾清珩颔首,回过身继续看池中游鱼们。
日落西山,赵明珠才刚刚醒来,她迷茫看着外面最后一抹彩霞。
这时巧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听说了赵明珠被打,早已经哭过一场。
“太子妃……你手还疼不疼,奴婢带了膏药。”
巧儿说着拿出药瓶,凑近赵明珠,看见她还肿起的双手,豆大的眼泪砸下。
“呜呜……都怪奴婢,若是奴婢在就可以替你受罚了。”
赵明珠看着她将一大坨雪白膏体涂在掌心中,顿时一股清凉感升起。
“这怎么能怪你,是我咎由自取。况且就算你在旁边,太后娘娘也不会让你替我受罚的。”
关于挨打这件事,总结就是前人作大死,后人挨雷劈具象化了。
可巧儿还是心疼极了,她不由道:
“早知道当初便听国公爷的话了,我们不嫁过来,将您送得远远避避风头,日后太平再回来不是更好,可您非要选择嫁进东宫。”
赵明珠听后也暗中点头,所以原主自投罗网后,打出炮灰结局。
“好啦,你放心,等过了这阵会越来越好的。”
赵明珠一直清楚,她承了原主的好,那自然也要受了她的罪。
这对于原本日子是月薪三千,五险没有,双休更是犯法的牛马来说怎么不算是高回报呢?
至于高风险,她想至少过了一段富贵日子,赚翻了!
巧儿将药膏涂得厚厚,然后贴心将饭菜端出来,拿出筷子就开始喂她。
“太子妃多吃些,你白天都未进米水,还好太子殿下记挂吩咐人找奴婢准备膳食,否则你得饿到明日去。”
赵明珠吃了满满大口的香酥八宝鸭,她幸福得眯眼,感受油润的鸭肉化在舌尖。
她指了指另一道菌菇烩鱼脍:“我想吃它,那多谢太子殿下了。”
她的态度十分一般,巧儿也没注意,忙不迭替她夹菜,最后赵明珠吃得肚皮圆鼓才停嘴。
赵明珠望着窗外的月色,她突然想起来问巧儿:
“今日我去寿康宫时,遇见了位公主,她往日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赵明珠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遗忘,巧儿也自动忽略异样想了想说:
“说起来太子妃和昭华公主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是因为那位苏家小姐。”
苏家小姐?
赵明珠瞬间就坐直了,别的她不知道,这本书中的女主她还是记得。
“是苏鹿的原因吗?”
巧儿收着食盒点头:“太子妃你不喜欢那苏家小姐,见面总是要拌几句嘴。
一个月前又你们碰见了,昭华公主路过维护了她,你气急推公主入湖中,自己也因此被国公爷关了禁闭,梁子便结下了。”
赵明珠神色难辨,感叹原主是真的彪,连公主都敢推,难怪名声差到家喻户晓。
“昭华公主向来独来独往,太子妃往后避着点她就好。”
赵明珠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试探性问道:
“那个书院,我都成婚了,应该不……”
巧儿头也不回,说出令她心碎的话:“太子妃别急,后日你就能去回书院了。”
赵明珠:“……”
摆脱了上班,没躲过上学,她命可真好。
翌日。
寿康宫的嬷嬷推门而入,唤醒了睡熟的赵明珠,皮笑肉不笑道:
“太子妃,您睡得可好?就是不知太后娘娘嘱咐您抄的经书……”
赵明珠醒过来,打着哈欠去了桌案旁,然后将一叠经文递给嬷嬷。
“明珠无能,抄到三更天也才完成一半,嬷嬷带我去向太后娘娘请罪吧。”
那嬷嬷翻了翻手中的经文,再看她双眼下的乌青,倒真是老实抄写了。
实际是原主赵明珠往日被罚抄的经,恰好其中就有心经。
她将经文收好,然后道:“太子妃可以出宫了。”
赵明珠诧异,那嬷嬷继续道:“太后娘娘玉言,但念及太子殿下求情,您打也挨了,经也抄了便就此作罢。只是太子妃出宫后,定要修心修德才好。”
赵明珠听后连连点头,诚恳道:“明珠知道了,谨记皇祖母教诲。”
等寿康宫人走后,长河不知道何时又窜出来:
“太子妃,殿下正在宫门处等您一同回门。”
今日是回门日。
赵明珠点头,然后跟着清河去了朱雀门,然后手脚并用爬上马车。
便见到顾清珩端坐中央,修长的手握住书脊,骨节分明,神色从容。
赵明珠也不客气,进去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对方不开腔,自己也装哑巴。
马车慢慢行驶起来,顾清珩收起书道:
“太子妃是在气孤没有帮人帮到底?”
赵明珠歪了两下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
“妾身知道,殿下定是有苦衷。”
其实她根本没怎么生气,顾清珩在她这算是她的受害者,人家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不计前嫌帮了一把,已经可以了。
所以赵明珠想得挺开。
但她嘴巴不能认,占点便宜咯。
顾清珩食指敲着膝,他凝在赵明珠面上:
“太子妃如此体贴,果真是不似从前了。”
马车中熏香袅袅升起,赵明珠闭眼已经开始犯困,她嘟囔:
“人都是会变的。”
顾清珩突然凑近,他将赵明珠从头到尾审视一遍。
随后抬起手在赵明珠额角、耳后、下颌处摸了摸,最后收回了手。
过了片刻,他拿起茶盏,泼进香炉中。
而熟睡中的赵明珠正在金银堆中畅游,她抱着金砖嘿嘿笑不停,低头就要咬一口试试真假。
可突然金砖不见了,赵明珠也瞬间醒过来,她睁眼便被上方放大的俊颜震住了。
好伟大的一张脸,哧溜。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这张脸的主人是顾清珩,瞬间就萎了,她手忙脚乱爬起靠后坐好,有些尴尬道:
“不好意思,我睡糊涂了。”
随后心中嘀咕,她昨天睡得那么早,今天怎么还能困到一秒入睡。
顾清珩掸了掸衣摆:“无妨,到镇国公府了,太子妃。”
赵明珠点头然后跟着下了马车,镇国公府前站了一堆人,见了二人便跪下行礼。
“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清珩抬手:“免礼。”
而赵明珠也很快确定为首的中年男人就是她爹,赵擎。
只见他目光落在赵明珠脸上,就开始暗中瞪她,仿佛下一瞬就要指着她鼻子骂逆女!
赵明珠摸了摸鼻子,来之前听周围人说镇国公,赵擎应该是很疼爱她啊。
赵擎将两人迎进镇国公府,然后便开始请罪:
“小女此次入宫,惹得太后娘娘大动肝火,都是老夫教女不严,还望殿下降罪。”
顾清珩扶起了他:“国公言重了,皇祖母并未到了大动肝火地步,不过是为了旧事,小惩大诫罢了。”
“况且,明珠入了东宫后很是乖巧,并没有惹事,可见她是变了。”
顾清珩含笑看向眼睛滴溜转的赵明珠,安了镇国公的心。
镇国公听后虽然不信,可也明白女儿已经嫁出去,他能替对方周全的余地也很小了。
他转头瞪赵明珠,他时常怀疑这孩子出生时,是不是把脑子落娘胎了。
赵明珠一路被瞪过来,已经习惯,立马回了个嬉皮笑脸。
镇国公:“……”
很快席面便摆了满满一桌,赵明珠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关于政务,她听不懂,就更加埋头干饭了。
镇国公咳嗽两声:“明珠,替殿下斟碗他喜欢的汤。”
赵明珠突然被叫,茫然抬头,桌子上五种汤,谁知道顾清珩喜欢哪种啊?
镇国公见状,心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提醒:
“殿下喜甜,那道白果煨鸡想必合口味。”
等赵明珠将汤碗放在顾清珩面前后,他道:
“府中菜肴粗简,还望殿下赏脸一试。”
顾清珩淡淡笑,十分给面子喝了。
赵明珠看着斯文样,心中嘀咕看着不像多喜欢的样子。
等赵明珠吃饱后再抬头时,才发现身旁的顾清珩的位置空着,她东张西望没见到人。
对面的镇国公见状额角直抽抽,这个逆女,若是个男儿,他一定将人皮子都搓下来一层!
“别看了,人半盏茶前就走了。”
赵明珠纳罕,真的假的,顾清珩走那么快?
镇国公真觉得是不是家中祖坟出问题了,他怎么就生了这样个没心肝的孩子!
“你出嫁前为父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努力讨得殿下欢心!可你呢,全当做耳旁风,人都走了那么久,你竟然毫不知觉!”
赵明珠低着头嘀咕:“我努力过了。”
她证明,原主是真努力花钱买蛊,力求这辈子都能得到人家欢心。
只是没成功,到头来全被自己喝下了。
想到这里,赵明珠就心塞塞。
镇国公见状眼神复杂,最后长叹一口气:
“算了,你一向如此,索性为父还能活几年。”
只要他活着,到底是能护她几分。
镇国公来到女儿身旁坐下,语重心长问:“你和殿下相处如何,没有另起恶事吧?”
赵明珠搅着腰间玉佩摇头:“没有的,我真的很安分的。”
镇国公想都没想,就觉得这话是假,可一旁的巧儿也附和:
“国公爷是真的,小姐如今被冷落被骂被打都全受着,半点不反抗呢。”
赵明珠听着喉头一噎,倒也不必将她的珍藏版窝囊战术描述这么清楚。
镇国公听后一静,他眼中有疼惜,出嫁前他确实是这样交代,但没想过女儿会遵从。
他只觉自责,若不是他自小宠溺,女儿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明珠,你受苦了。”
赵明珠听后抬起头,看着赵擎眼中的疼惜,她知道对方是在心疼原主。
但仍然会为这炽热的疼惜而动容,这是她这个孤儿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亲情。
“父亲放心,女儿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也没有您想象中那般脆弱不经事了。”
赵擎听后只觉得他的宝贝女儿短短两日多就能如此大变样,一定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他有些后悔了:“明珠,你也莫要将为父那些话全听进去,只要为父在一天,你就永远是镇国公府的掌上明珠。”
“平日若是差银钱也只管派人回来取,千万不要硬挨着,跟为父我永远都不必客气。”
赵明珠听后微微一笑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她坚定觉得自己以后能搏出太平富贵生活的原因。
她有这样的母家,自己又不作死,怎么看都不会过得太惨。
镇国公和赵明珠又说了番话,最后他总算相信女儿确实长大了,不由欣慰许多。
他看着外面天色又道:“孩子,至亲至疏夫妻,对于太子殿下你不该爱,而是要敬着。明白吗?”
皇家中人,多少薄情,他不愿女儿一头扎进那镜花水月中。
赵明珠也很赞同这话:“父亲你放心,我都准备将他供案台上,一日三柱香。”
她早想清楚了,把顾清珩当甲方爸爸对待,稳妥得很。
“贫嘴。”
镇国公又瞪她,最后摆手道:“走吧,时辰也不早了,为父送你上马车。”
赵明珠带着大包小包回了东宫,她拉着巧儿便回到了自己宫殿中。
当看见外面没人后,她才摊开手,打开了那捏得皱巴巴的纸团。
这是在佛堂时,就在嬷嬷进来前一刻被扔进来,但当时时机不对,她也就一直没有打开过。
纸团展开后,只见上面写着:明日午时,苍云寺桃花林中见。
这信纸桃粉色,撒了金箔,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香味。
赵明珠用脚想都知道这不对劲,她努力想从脑子中搜刮点信息,最后得出零收获。
巧儿在一旁也看了正着,她瞪大眼压低声音:
“太子妃,你不是说不……”
红杏出墙。
赵明珠将信纸折起来然后烧了,她叹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
巧儿听后眼眸一亮:“那人一定是早已拜倒在石榴裙下,得知小姐你嫁人,心急下眼巴巴追来呢!”
她家小姐真厉害!
赵明珠听着巧儿对自己的无脑追捧,不由扶额,提醒她:
“这信若是被外人知晓,你小姐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你还觉得这是好事?”
巧儿瞬间摇头,赵明珠叹口气,望着香炉中那灰烬:
“他若是真心,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要我已经出嫁后。”
若是这种涉及偷情,追妻火葬场元素放在小说中,铁定刺激,她爱看。
可真落如今的她头上,只怕是个悬剑。
巧儿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赵明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可现在出现了个奸夫,稍有不慎,她就会被万人唾弃的淫妇。
巧儿想到那样场景就打了个哆嗦,急忙道:
“太子妃,我们不去就好了。”
赵明珠摇头,这件事出现她只当不知道处理,就是定时炸弹。
如果连巧儿都不清楚对方,那她就更要去看看才行。
“明日我去赴约,只是巧儿你需要替我去办一件事。”赵明珠招手,示意巧儿附耳过来。
巧儿听着她的话,然后猛点头:“太子妃你放心,我一定备好!”
赵明珠目送巧儿离开,然后起身朝着东宫书房而去。
“太子妃?”长河见了来人,他迎上去。
赵明珠端着一盅汤,然后道:
“长河侍卫,我看今日殿下十分喜欢这甜汤,便吩咐小厨房做了一份送来。”
长河视线落在那甜汤上,了然道:
“属下本不该拦着您,但殿下此刻正在和人商议公事,恐怕见不了娘娘。”
赵明珠本来就是来刷存在感,见不到人也没关系,俗话说心意到了就行。
她不纠缠,将甜汤给了长河:“那便有劳长河侍卫趁空送进去了,我就不打扰了。”
长河端过来点头:“属下恭送娘娘。”
等赵明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长河推门而入,里面确实有人,但却没有在商议。
“哟,这就是太子妃娘娘送来的甜汤?”
长河望向主子,顾清珩头也不抬:“倒了。”
坐在顾清珩右侧的青衣公见状立马制止,抬手就将甜汤端过来喝了口。
他砸吧砸吧嘴:“正好属下口干,这汤来得正好。”
春光正好,赵明珠提前到了苍云寺,她秉承着来都来了。
跪在大殿中磕头后,就开始摇签。
一顿稀里哗啦后,一支长签落在地上,她捡起来看:大凶。
立马扔掉,飞快重摇,又捡起来看是大吉,赵明珠满意点头。
“果然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时候巧儿走近,然后低头对她说了句话,赵明珠闻言起身准备战斗。
她跟着巧儿去了桃花林中,然后藏在树干后面,静等着鱼儿上钩。
苍云寺的桃花林中落英缤纷,实在算是一道美景,可今日却没其他人在此。
赵明珠猜测对方应当提前清场了,看来来人非一般人。
她正在想着,突然就见前方树下出现了道身影,正在东张西望找什么。
赵明珠睁大眼,还是个男娘?
赵明珠举着铁锹就冲了上去:“龟儿子,敢惹老子,吃我一锹!”
对方眼看赵明珠举着那铁锹出现自己面前,她再也顾不得仪态,吼道:
“赵明珠,你住手!”
可铁锹已经出现在她脑袋之上,她吓得闭紧眼,该死的赵明珠,自己和她势不两立!
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那铁锹堪堪停在额前,赵明珠偏过头惊讶道:
“怎么是你啊?”
顾羽怎么会在这?
顾羽闭紧双眼后猛然睁开眼,她咬牙切齿道:
“不是我是谁,难道还能是你相好?”
这话赵明珠反驳不了,心虚将铁锹放下后:“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我不是故意要拍你。”
顾羽皮笑肉不笑:“那我真是谢谢你祖宗十八代了。”
赵明珠四周看了下,直觉对方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她连忙拉起来顾羽:
“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什么歹人跟在我身后。”
“对了,你怎么在这?”赵明珠背后做了个手势,正义铁锹队撤退!
顾羽一把推开她,整理了下裙摆,没好气道:
“还不是跟着你来的。”
她老远就看见赵明珠了,想着无聊过来跟她打会擂台,没想到差点命丧于此!
赵明珠听后也无语了,她哪知道后面跟着顾羽,虽然见对方似乎是女装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这原主眼光独特,连顾清珩那样的白切黑都敢喜欢。
喜欢个男娘也不稀奇。
经过刚才那惊魂一幕,两人都心有余悸,暂时放下了成见一同出了桃花林。
经过那大殿时,顾羽突然轻嗤一声。
赵明珠扭头疑惑看她:“?”
顾羽则想起来刚才某人抽签,一支不好,立马摇新签的无赖之举。
但这感觉她好像在暗中关注对方一样,所以顾羽抿唇后不说话了。
赵明珠见她不说话,然后又转过头,不远处一个小姐见了她眼前一亮。
“明珠,我在这!”
她提起裙摆就朝着赵明珠小跑过去,只是突然又迎面跑出来个女孩,两个人撞在一起。
被撞的小姐呲牙咧嘴爬起来,揉着胳膊到了赵明珠身旁。
她埋怨撞她的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窜出来个人啊。”
苏鹿起来后踉跄几步,见是她们后脸色发白。
“赵…太子妃我……我不是故意撞你,请你们不生气。”
赵明珠伸头,指了指自己:“你谁啊?我们说什么了吗?”
这人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顾羽简直看不下去她这傻样,提示道:“她是礼部尚书之女苏鹿,这你都忘记了?”
苏鹿?
赵明珠这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女主,她将人从上到下看了遍。
苏鹿跪在地上,象牙白长裙衬她如坠入凡世的仙子,受到惊吓后双眸中蓄满泪,摇摇欲坠下颇有楚楚可怜之感。
我见犹怜原来是这样。
但赵明珠还是搞不懂,她皱眉:“你起来说话,在外不用称我太子妃。”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
可苏鹿听后反而瑟缩下,她继续道:
“赵小姐,我真的是无意撞到她,你就信了我。”
很快就有进香完毕的百姓聚集过来,望着赵明珠窃窃私语。
“不就是撞了下,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啊?”
“是啊,看那姑娘吓成都发抖了。”
赵明珠:“……”
这时,人群被拨开,有男子飞快将苏鹿扶起来,转头就朝着赵明珠厉声道:
“安韵你不要每次都得理不饶人!”
这得理不饶人五个字成功将惹火了被撞的安韵,她忍着痛道:
“你也知道是我们得理?她莫名其妙冲出来撞了我,难道就哭两声反倒是我们错了?”
顾羽靠近赵明珠:“她是你的狐朋狗友,太师之女安韵。”
“维护苏鹿的那人,是安韵的未婚夫,永威将军府的公子白穆。”
赵明珠听后脑中出现了一段剧情,恶毒女配角色不止她一个,安韵也是。
但显然恶毒女配都没什么好下场,自然包括安韵。
……
赵明珠回神好声好气对白穆解释:
“我们没有得理不饶人,我们还没怪罪苏鹿,她就莫名其妙跪下了,你不信可以问顾羽这个曾经帮过苏鹿的好心人。”
赵明珠指了指顾羽,顾羽瞪她,别以为她听不出其中的挤兑。
顾羽看了眼地上的苏鹿:“赵明珠没撒谎。”
可白穆脸上根本不信,他转过头对安韵嘲讽:“若不是安韵你往日在书院中也欺负她,她见了你们怎么会跟见了阎王一样。”
赵明珠今日算是知道什么叫无脑偏袒了,安韵听见这话后受不了这气,走过去就狠狠踢了他一脚。
“我就欺负她了,你又能如何?怎么要打我吗?”
安韵心头气急,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了这晦气事。
她都搞不懂了,苏鹿到底给白穆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能够如此维护她!
她拉着赵明珠径直走了,生怕再看下去就要吐血了。
马车上安韵眼泪直掉,她擦都擦不及,最后干脆放声大哭。
“我和白穆青梅竹马,十多年相伴的情谊,苏鹿才出现多久,他竟然就移情别恋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齐流:“他为什么就不在意我,我也撞疼了。”
赵明珠叹息,伸手拍她背安抚道:“欠打而已,吊起来抽一顿就老实了。”
安韵听后抽噎:“真的?”
赵明珠点头:“假的。”
安韵:“人家给你说正经事,你再诓玩我,以后考学不递小抄给你了。”
赵明珠挠头,看着安韵的眼泪轻声说:
“因为他知道你喜欢他,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
“所以你不要再喜欢他了。”
没有人能够争过女主光环。
漆黑的宫殿中突然琉璃灯便被全点燃,屋内瞬间灯火通明。
被亮光强行开机的赵明珠虚着眼睛迷茫不已。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巧儿拉起来:“太子妃不能再睡了,该起来去入学了。”
赵明珠听后想都没想就要往被褥中缩:“我病了,咳咳咳……今日就不去了。”
上学,狗都不去。
花厅中,顾清珩喝着粥,赵明珠垂头丧气在他对面坐下,软趴趴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您吃了么”
成婚后,这是二人第一次在清晨碰见,顾清珩轻嗯。
“太子妃去书院。”
赵明珠如同软骨头一样趴在桌面上:“是。”
赵明珠心中充满了怨气,到底是谁想出来让她这把年纪还要去上学的!诅咒那人这辈子都破财!
顾清珩放下碗,他今日是白金圆领锦袍,墨发仅用玉冠束起,腰间挂着螭龙玉佩,通身矜贵,金质玉相。
赵明珠不得不承认她的肤浅,这颜她狂吃,但她看了两眼就叹气,跟女主沾边的男人还是离远些。
时辰到了,顾清珩要上朝了,他临走前似想起什么。
“太子妃。”
赵明珠丧眉耷眼抬起,鼻腔哼声做答应。
“书院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万事要思虑周全再行事,不要冲动莽撞,在那里孤也不能行偏颇之心。”
赵明珠听着这句点头,想起面前人可是甲方爸爸,她举起两根指头严肃道:
“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但长河见她显然没有理解清楚,直白道:
“太子妃,殿下的话重点是让您不要欺男霸女。”
虽说陛下有令进了书院都是学子,没有任何特权,但某人的嚣张跋扈刻在骨子里。
赵明珠:“……好的。”
天边浮现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东宫的马车终于到了国子监门口,赵明珠收起哈欠下了马车,她抬头看那遒劲的三个字。
既来之则安之,书院中不允许带婢女,她一人慢吞吞走进去。
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路,正要拉个人问问。
很快便发现那些同学见了她皆快速让开,躲不及的原地背过蹲下。
赵明珠:“……”
看这些人如遇洪水猛兽的姿态,她终于明白那句欺男霸女的含金量。
赵明珠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面前作蘑菇的同学,对方抖得跟筛子一样又自言自语:
“无视我……无视我……”
赵明珠连续拍了几下对方都仿佛进入了神秘空间,她清嗓:
“好大的胆子,敢无视本小姐!”
那人见她发怒,立马摇头磕磕巴巴:“……不是,我是说…”
赵明珠面容严肃打断他:“少废话,带我去学室,本小姐既往不咎。”
那同学听后一愣,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去前方带路了。
这边赵明珠站在门前后,就挥手:“谢谢,你可以走了。”
那人听见她说谢谢简直跟见了鬼一样,忙不迭跑了。
可赵明珠却没有进去,不远处的顾羽从跑了的学子身上拉回视线,她皱眉道:
“你杵在这当门神?”
赵明珠做了个嘘,然后道:“闻到了吗?”
顾羽左右嗅了下:“没味啊。”
赵明珠背着手,面无表情:“这学室有香,木质调,棺材味。”
上学如上坟,我们都是未亡人。
顾羽先是无语,随后奇妙和她通了脑电波。
“怪谁啊,你以为我想天不亮就爬起来?还不是你作恶多端,宫中怕风气带坏了她们,所以才有这历朝独一份的女学诞生。”
赵明珠听后惊诧,罪魁祸首竟然是她,随后哈哈笑两声摆手:
“年少无知,年少无知。”
然后默默撤回了关于破财的诅咒。
两人进了后,便见苏鹿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琴谱,她要哭不哭,看见赵明珠后更咬唇倔犟了许多。
赵明珠想了想还是离她远些,抬脚就绕过她,可苏鹿站起身:
“赵大小姐,你一定要这样步步紧逼吗?”
赵明珠停下脚,她觉得很冤枉,摊手:“真跟我没关系。”
学堂中骤然一静,所有人都看着两人,这时顾清珩竟然出现,众人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原来她们的琴,是由顾清珩来教学。
赵明珠眼皮子一跳,突然觉得被毒奶了。
他走到二人中间,苏鹿见状磕头:“求殿下做主。”
顾清珩的目光落在赵明珠面上,赵明珠拼命摇头,跟她没关系啊,她也才来啊。
这时顾羽出声:“她和我刚进来,苏小姐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苏鹿听后抬头:“殿下和公主若不信,可以召看守小史一问,臣女绝无谎言。”
有顾清珩介入,很快就有人将小史带进来,对方见事情闹大立马磕头认罪。
顺带指认了罪魁祸首,赵明珠。
“太子殿下,奴才也是受太子妃指使啊!是她前几日寻到奴才命如此做,否则就问罪于我!”
赵明珠瞪大眼,真是她啊?
突然脑海中涌现了段剧情,画面中的确是她威胁小史,让对方想办法毁了苏鹿的琴谱。
赵明珠对这马后炮出现的剧情已经麻木了。
这一出实在太过小儿科,很快就能捋清楚谁是谁非,所以赵明珠又挨板子了。
顾清珩望着赵明珠:“太子妃还有辩言?”
还能有什么辩解余地,赵明珠认命,虚弱道:“没有了。”
顾清珩判案,亲自打她五手板,痛得赵明珠再度面容狰狞,捧着手掌吹气。
顾清珩收起板子,平淡道:“长河,将孤的琴谱给苏小姐。”
苏鹿将琴谱抱在怀中,有些腼腆和欣喜,她就知道太子殿下会秉公处理。
顾羽看着赵明珠模样,陡然想起她在大殿的孩子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也一点没藏着:
“你说你,怎么能蠢成这样。”
她真的不明白,赵明珠是怎么能蠢得如此单纯。
害人的伎俩数年不变,回回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而赵明珠也很无辜,她闷声道:“我已经够惨了,公主就不要这般犀利了。”
她在想剧情提要能不能早些出现,就不能给她一个补救机会?
也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呼唤,她脑中也是出现了一段赵明珠安排如何害苏鹿之事。
就在今日。
赵明珠打了个激灵,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只是手掌碰见了桌子,她埋头吸气缓解痛感。
顾清珩调着琴弦,余光见她肩膀耸动,是在哭?
午时,赵明珠睁开眼,顾羽站在她面前:“睡醒了?”
赵明珠企图狡辩:“没有,我只是在冥想。”
顾羽冷笑,像看傻子一样:“那下次收收你的打鼾声,房顶都要被震飞了。”
被拆穿了,赵明珠面不改色,看周围人都不在了,她起来伸个懒腰。
“我又不会琴,只能睡觉了。”
顾羽看她,也不得不承认赵明珠姝色,眉似远山黛,如羊脂玉的脸颊上被压红,却仿佛替她染上胭脂,娇俏似朝瑰含露。
她将帕子丢给赵明珠:“擦擦口水,恶心死了。”
赵明珠也不客气,拿起来就胡乱擦擦,突然她就想起来睡前的剧情。
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囫囵说了谢谢,然后一溜烟就跑去找苏鹿了。
……
赵明珠来到厢房前,正巧撞上了她安排的人,她连忙拉住对方。
“太子妃,奴已经得手了,您怎么来了?”那人怀中抱着的是趁苏鹿沐浴时偷走的衣裙。
赵明珠心中舒口气,还好让她赶上了。
原主命人偷走衣裙,然后将其中的香囊交给一个乞丐,让对方找上苏家大闹,借此坏苏鹿名节。
对此赵明珠只觉得顾羽说得十分有道理,原主这些招数可不就是单蠢,她就没想过仅仅凭个香囊,向苏鹿泼脏水成功的概率何其低下?
苏鹿完全可以说自己香囊丢了,再直接逼问乞儿关于她之事,不出三个问题就能露出破绽。
她咳嗽下伸手将香囊拿过来:“给我就行了。”
那人闻言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将衣裙递给了她
“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退下吧。”
“是。”
赵明珠拿到香囊后思索片刻,然后就准备找个地方扔了,可这衣裙一大坨,她扔哪里都不合适,若是被人发现都是麻烦。
赵明珠想了想,咬牙准备将衣裙趁着苏鹿还在沐浴,干脆还回去好了。
说干就干,赵明珠转身进了厢房处,然后挨个找苏鹿的住处,最后站在有水流声的那间确定了。
门牌上是苏鹿二字。
赵明珠悄声推开门,然后弯腰蹑手蹑脚进去,将衣裙重新放回了换衣篓。
她全程都紧张,心中感叹那些贼也不好当。
可意外还是出了,苏鹿不知为何察觉到了,她大叫:“是谁?!”
赵明珠想都没想赶紧跑,耳后是苏鹿抓贼声。
“有贼,有贼!来人啊!”
这样大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学中的女官们,赵明珠只知道来时路,她左看右看干脆手脚并用就爬墙。
老师,我们子涵以后不参加穿书活动了。
还好老天眷顾了下赵明珠,抢在人们来之前就翻墙成功了,她拐角穿过去跟无头苍蝇一样不停找出口。
可恰好就听见一墙之隔外有女官安排人去堵住各处门,势要抓住贼的声音传入赵明珠耳中。
“……”
赵明珠想了想,将眸光放在了中央的阁楼上,干脆躲着好了,等她们都走了自己再出来。
她看了牌匾:观星楼。
赵明珠也顾不得管那么多了,推门就赶紧找合适地躲着,但里面青砖幽冷,竟然毫无遮挡的地方。
赵明珠只能硬着头皮往楼上跑,这每一层都差不多,除了四周墙壁上的星辰刻画有所不同以外。
直到登上了最后一层,这里四周都是层层叠叠的纱幔,风从中穿过掀开,白雾从其中溢出,如梦如幻。
赵明珠小心翼翼拨开纱幔,朝里面走过去,就见那中央处是温泉。
瑞兽吐活水,温泉雕栏玉砌,池壁以汉白玉铺就,纱幔金钩嵌明珠,璀璨夺目。
池中水温热宜人,蒸汽袅袅上升,若云若雾,恍若置身瑶池仙境。
赵明珠看清楚人后,后退两步,泡在温泉中的不是顾清珩是谁?!
他靠在温泉池旁,闭目间三千墨发散开,飘荡在水面上,精致的眉眼笼着层迤逦。
赵明珠正要趁没被发现,偷偷溜走,突然有一黑衣人出现在顾清珩身后,举着匕首便要刺下去。
赵明珠见状急忙提醒顾清珩:“小心!”
然后抄起旁边的花瓶扔过去。
那黑衣人见突然出现的赵明珠一愣,偏头躲过砸来的花瓶,眨眼便错失了刺杀的最好时机,他当机立断收起匕首破窗便要逃走。
观星楼外面很快就响起了武器打斗声音。
赵明珠心有余悸,对上了顾清珩的眸:“还好我发现得早,对于这样的救命之恩,殿下不必在意。”
涌泉相报,听见了吗?涌泉相报。
顾清珩望着她,神色淡淡:“太子妃为何在这?”
这真是问倒了赵明珠,她哈哈一笑,干巴巴说:
“走错了,我也不知道这观星楼是殿下沐浴之处。”
妈的,这么奢侈,七层楼上搞了个温泉,这就是有皇位继承的待遇吗?
赵明珠颇有些酸了。
顾清珩不置可否,观星楼是什么地方,这国子监中无人不知。
但他也没有追问赵明珠,突然见她直愣愣望着自己,他招了招手。
“太子妃,过来。”
如果有人采访赵明珠此刻在想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说热,那热从体内升起,酥酥痒痒,并且越来越热。
尤其是靠近顾清珩后,她就更觉热气升腾了,赵明珠甩了甩脑袋,馋别人身子,下贱!
可当她蹲在顾清珩面前时,便将之前想法忘了一干二净,呆愣愣说:“你好香啊。”
她鬼使神差就要伸手去碰顾清珩的脸,这一幕被进来的长河看了个正着,她怎么在这?
他欲言又止,但顾清珩眸光扫过来时候明白了意思。
等长河离开后,赵明珠如愿以偿触碰到了脸,只觉得心中一阵慰贴,又软又香,嘿嘿。
顾清珩微拉开距离,他嗓中带着蛊惑,轻声道:“你是谁?”
赵明珠脑中一片混沌,可还记得自己名字:“赵明珠。”
但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顾清珩想要的。
他凑近赵明珠,如同海妖,脸庞上是一闪而过的妖冶。
“你是哪一个赵明珠?”
哪一个赵明珠?
赵明珠歪着头,一滴水从发间落在那粒朱砂痣上,眼中全是迷茫。
赵明珠就是赵明珠啊。
赵明珠想要靠近眼前人的想法又蠢蠢欲动,她脚踩到披帛,整个人便滚了下去。
被水呛后,她神志获得了清醒,窒息的恐惧让手脚乱抓,抱住后便死死不松手。
“咳咳咳……咳咳天杀的…咳咳。”是谁竟敢谋害她!
赵明珠正要寻找凶手,手上传来温热的肌理感让她转移了注意力,她憋着气低头看过去,随即惊悚睁大眼。
身材如描似削,腹肌隐约可见。
再往下就得是限制级画面,赵明珠硬生生不再细看下去。
可一转头,就见顾清珩如尊玉人,眼瞳如乌珀,他眨睫之时光华流动。
顾清珩:“太子妃摸够了?”
让赵明珠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哈哈哈……瞧这事弄得,冒犯了,冒犯了。”
她连滚带爬出了温泉,但初春仍有寒气,她打了个喷嚏。
突然想起来那个黑衣人,她忙问:“对了,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顾清珩只是手一扬,屏风处的外衫便落入他手中,随即蒙在了赵明珠头上。
“无事,没有。”
赵明珠眼前一片黑暗后,就开始暗骂自己色鬼投胎,竟然连顾清珩都敢揩油!
可真回忆起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她又记不起来,只知道自己见了他,就有些眼馋。
赵明珠双眼无神,难道是因为许久没有男色滋养,导致她狂性大发?
不应该啊,赵明珠挠了挠脸颊,她母单二十多年,也没有这样过啊。
正在沉思时,赵明珠眼前一亮,顾清珩已经穿戴整齐,除了那微湿的发梢,根本看不出他入水过。
比起他,赵明珠就如同落汤鸡一般,发髻松散,珠花散落。
顾清珩唤声长河,随即语中似有无奈:“太子妃,下次要见孤,不必如此偷摸出现。”
赵明珠本就觉得自己有错,她就更不好意思了,脸色上飞红。
“抱歉,是我莽撞了。”
赵明珠啊赵明珠,你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很快一名女官便端着衣裙进来,赵明珠抄起衣裙就去了屏风处换衣了。
那位女官见了赵明珠也明显一怔,可瞬间想起赵大小姐已经是太子妃,两人就算共浴也十分合理。
赵明珠出来的时候,见顾清珩和长河在隔间似乎在交谈什么,她没准备偷听,径直离开下了楼。
顾清珩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侧着脸望窗外:“抓到了?”
长河犹豫道:“抓到了,只是他见逃不走,咬舌自尽,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不知道还能不能审出点东西来。”
顾清珩凤眸落在院中上蹿下跳的人身上,她东看看西看看,再就是将鱼食如同赈灾粮一样投进莲花池中。
“既然只剩一口气,就送他上路吧。”
长河点头:“还有便是这几日暗卫禀报,太子妃她在东宫中除了吃和睡,便再无其他动作了。殿下,我们可要制造出时机,来解决……”
“孤自有主张。”顾清珩说完后便起身。
长河有些惊诧自己的提议被否决,他不明白,殿下本就打算杀了赵明珠。
现在又何必要选择等待?
……
赵明珠哼着小曲回到了学室,她进去后便又成功受到了注目礼。
赵明珠面上未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坐在了自己座位上。
顾羽戳了她后背:“又是你?”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赵明珠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可顾羽见后眯起眼:“我还没说什么,你这么急反驳做什么?”
赵明珠眼骨碌一转,就瘪嘴道:“不用问,你们就是觉得这书院中只要发生什么不好事,就指定会跟我沾边。”
“还挺有自知之明。”
顾羽收起笔端,放在手指中转动:“喏,受害者找来了。”
赵明珠回头,就见到苏鹿眼眶微红向她走来。
“太子妃,赵大小姐,我知道是你偷摸进我厢房,对吗?”
赵明珠听后立马摇头:“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去你厢房啊。”
苏鹿知道她不会认下,她吸了吸鼻子:“那这手绢是你的吧。”
苏鹿拿出一方白方帕,上面是紫藤花,花下便绣了个赵字。
老实说,赵明珠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用的帕子是什么鬼样子,是不是逃走时落下了。
她看一眼后立马摇头:
“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帕子,也多半是受人陷害,我早上才挨罚,已经痛改前非了。”
“苏小姐,你如此善良,想必不会冤枉好人,对吗?”
苏鹿听后不敢相信,赵明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现在竟然也会说些倒打一耙的话了。
苏鹿抿唇:“那赵小姐方才去哪里了?刚才女官们查问了所有人,只有你消失了。”
对于这个问题,赵明珠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她在观星楼?赵明珠心中摇头,这种桥段不就是成了日后男女主情正浓的嫌隙点?
到时候顾清珩为了讨美人展颜,拿她祭天怎么办?!
赵明珠沉思不答,落在苏鹿眼中就是证据确凿。
从她进了女学后,先与太子殿下相谈甚欢,赵明珠嫉恨她就一直在不停针对她!
但之前的赵明珠好歹是个敢作敢当的烂人,如今这点优点都没有了,简直不可饶恕!
“赵小姐,你只要能说出你当时在哪里,又有谁能替你作证,我便相信你的话。”
赵明珠正要开始胡诌,突然女官出现,正是替赵明珠送衣裙那位。
她走到台上,眼眸扫过下方小姐们时,落在了苏鹿和赵明珠身上。
“书院中出现了一贼人,但已经被捉拿伏诛。宫中念及可能有余党混在其中,便下令休假三日。”
这一席话让赵明珠眼前一亮,来得正是时候啊!她不用费心编瞎话了。
反正这女官也没有说清楚,所有人都会觉得那贼就是同一个人。
而苏鹿则脸色一白,身体摇摇欲坠,怎么会?明明就是赵明珠!
她可以十二万分肯定!
赵明珠看着苏鹿眼中又是泪水,她叹息道:
“苏小姐,你就相信我,我真的痛改前非了。”
苏鹿听后扭头,哭着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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