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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书籍玄蛇在侧

南芜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玄蛇在侧》,现已完本,主角是白汀月柳妄之,由作者“南芜月”书写完成,文章简述:火了,还有空去关心别人。”“这话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沉,攥拳的手紧了紧,却迟迟没等到门里人的回应。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从心底浮起,我没时间再多和这东西纠缠,“咔哒”一下把那道锁扣好,撒开腿转头就朝着家里跑。路上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思绪乱哄哄的搅作一团,我不敢想家里是不是出了事,只能暗暗祈祷着,大家都能平安无虞。几分钟后,我气喘吁吁......

主角:白汀月柳妄之   更新:2024-04-30 07: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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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汀月柳妄之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书籍玄蛇在侧》,由网络作家“南芜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玄蛇在侧》,现已完本,主角是白汀月柳妄之,由作者“南芜月”书写完成,文章简述:火了,还有空去关心别人。”“这话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沉,攥拳的手紧了紧,却迟迟没等到门里人的回应。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从心底浮起,我没时间再多和这东西纠缠,“咔哒”一下把那道锁扣好,撒开腿转头就朝着家里跑。路上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思绪乱哄哄的搅作一团,我不敢想家里是不是出了事,只能暗暗祈祷着,大家都能平安无虞。几分钟后,我气喘吁吁......

《畅销书籍玄蛇在侧》精彩片段


是她,不,也许该说是他……是那天骗我去后山的纸人老太!

我吓得浑身一凉,血液开始淙淙倒流,脑子顾不得再想其他,掰着木板“嘭”的把窗合上,哆嗦着手把那道小锁扣回去。

“哈哈,反正有蛇君庇护,你怕什么?”那东西大笑起来,隔着木板的声音仍然透着股阴冷,“说起来要不是蛇君为你毁了那两个蛇彘,这些人至少不用活着遭受这些苦。”

我的手抖得厉害,锁头对着小孔半天穿不过去,闻言手上一顿,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那些小蛇果真是活的?你们竟然把活人当做蛇彘?!”

“活人怎么能叫蛇彘呢,该叫蛇蛹啊。”里面的东西嗤笑一声,语气很无所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时机成熟,里面的蛇种就会破壳而出,再以他们的模样和身份继续活着。到时候,你的村子依然还是人丁兴旺,甚至将来还能长存百世,这不是挺好么?哈哈哈……”

原来蛇蛹是这样一回事?那些蛇的目的,竟然是要把村里的人都变成蛇蛹,好在各种意义上真正的占领村子?

亏后山上的那些东西这么敢想,简直丧尽天良!

我气愤不已,用力一拳捶在门上,怒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村子怎么得罪你们了,不仅这么大费周章的报复,甚至还要赶尽杀绝!”

“我们想做什么,岂是你管得着的。”纸人老太忽然贴近木板,如同鬼物在我耳边低语,“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吧,别自家后院着火了,还有空去关心别人。”

“这话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沉,攥拳的手紧了紧,却迟迟没等到门里人的回应。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从心底浮起,我没时间再多和这东西纠缠,“咔哒”一下把那道锁扣好,撒开腿转头就朝着家里跑。

路上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思绪乱哄哄的搅作一团,我不敢想家里是不是出了事,只能暗暗祈祷着,大家都能平安无虞。

几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地冲到家门口,刚停下脚步,就被院内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喊叫打破了所有希冀!

来不及多想我用力一把推开门,顿时所有的焦虑都在这刻化作惊诧,“砰”的一下在脑海里轰然炸开!

面前无数条大大小小的蛇翻涌着,将院子里的女人活活缠成一个茧,猩红的信子从张大的蛇口里吐出,轻触女人被撕咬得血迹斑斑的皮肤。

可怜的女人蓬头垢面,躺在地上不停翻滚,两只手疯狂扯着身上那些蛇,嘴里不断发出惨烈的嘶喊!

客厅朝着院子的玻璃窗里隐有沉闷的哭声,我愣然抬头,就看见梦月趴在窗户上哭得歇斯底里,我爸拉扯着她不让她捶打窗户,脸上同样泪流满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院子里的女人受罪。

我望着他俩这模样,心头一颤,顿时认出了这女人就是我后娘!

仅剩的理智在这一刻骤然崩断,一股冲动直直涌上脑门。

我大步跨过打翻一地的蔬菜,用力扯下腰间挂着的雄黄散,解开袋口一股脑反扣到那些蛇的身上,然后抄起靠在墙边的竹枝扫把,一边用力拍打着那些蛇,一边失控地大喊:“滚开!你们这些孽畜,赶紧给我从她身上滚开!”

扫把“唰唰”抽在缠成一团的蛇群身上,雄黄的气味浓到呛鼻。可这些蛇竟然无动于衷,甚至还有越缠越紧的趋势。


“你们的事我不想管。”柳妄之的眼神带着压迫感,“但动她,现在还不行。”

我怔了怔,忽然从柳妄之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所有汹涌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纸人老太有些为难,“毕竟是我家主人看上她在先……”

“是么,你确定?”树梢漏下的细碎月光晃过他的脸,照得那双桃花潭忽明忽暗,寒霜满溢。

纸人老太瑟缩着退了一步,突然低头噤了声。

柳妄之的手搭在我后颈上,微凉的掌心贴着皮肤,与我相触的视线没什么情绪:“白汀月跟了我,想动她,起码得等我腻了之后。”

“至于现在。”他微微垂眸,目光往树底一斜,眼神如寒刃锋利,“奉劝你们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以免自讨苦吃。”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柳妄之,竟然陌生得可怕。

虽然之前一直清楚这条蛇的本性,也知道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还债的祭品,甚至也想过如果哪天他能腻了我,或许就不会再缠着我。

但这种想法被没什么温度的说出来,难免还是诧异了一番。

不过这种诧异只存在了片刻,就被心知肚明的心绪打散,我清楚自己的立场,自然选择不去钻这个牛角尖。

纸衣老太应该是畏惧柳妄之的,见他都这样说了,也不敢有什么意见,更不可能有那个胆量,直接从他手上抢人。

她再有不甘,还是弓着身子鞠了个躬,妥协道:“好吧,希望您说到做到,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话音落下,一道烟气从纸人老太身上飘出来,而后那纸扎的东西“啪嗒”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伸着脖子去瞅那地上的纸人,看它身上的白纸都已经破破烂烂,活像个被随意遗弃的废品。

“别看了,已经走了。”柳妄之没什么情绪的说完这句话,直接单手托着我的臀,把我抱了起来。

这树上太高了,他这突然一下站起来,我吓得条件反射地惊叫一声,一下又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移开目光,保持着单手娃娃抱的姿势,寡淡道:“闭眼。”

我猜想他许是要从树上跳下去,嘴上不说话,还是紧了紧搂他脖子的胳膊,乖乖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预想的下坠感并没出现,反而有一种忽然往上飘起来的轻盈感。

微凉的风从耳畔呼呼吹过,树叶的气味更清晰了。

我的头发被风吹得满天飞舞,和柳妄之的长发缠到一起,他发丝上的草木香气淡淡地吹到我脸上,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我实在憋不住,偷偷睁开了眼,视线豁然开朗起来,头顶是广阔无垠的澄澈星河,脚底是葱郁延绵的野林树梢。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抱着飞在天上,在向着后山的更深处御风而行!

柳妄之淡然不语,一路抱着我掠过深山丛林,越过湍急的河流,正当我疑惑着他要把我带到哪儿去的时候,他衣袂一拂,向着地面徐徐下落。

“到了。”柳妄之长身玉立,麟纹黑衫衣袂轻盈。

我从他肩膀上抬起身,转过头看向身后那方石洞,一脸的迷茫:“这是哪儿?”

柳妄之保持着单手抱着我的动作,迈开长腿往里走,薄唇里漫不经心的吐出句话:“我住的地方。”

这里不是当初我爸送我去的那个蛇洞,甚至已经远离了村子后山,是个从没被人涉足过的地方。


方正的木匣之中,静静躺着一块折叠整齐的布料,浅银的底色带着细致的麟纹,如月光下被风吹皱的湖面,泛着一层粼洵的光泽。

我被这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物件给惊艳了一番,满眼诧异地抬头看向刘芳芸,问他:“这是什么?”

刘芳芸眉眼淡无波澜,玉葱般的手指挑起那薄薄的丝布,薄唇缝隙里吐出两个字:“蛇蜕。”

“哈?蛇、蛇蜕?”我瞠目结舌,扫了一眼那张漂亮的丝布,又看了一眼刘芳芸那张容貌清冷的脸,惊讶得险些合不上嘴,“你的?”

“不然呢?”刘芳芸合上木匣,手背一翻就用法术将木匣隐去,这才挑起眼来,好整似暇的看着我。

还以为木匣里装着的是什么驱邪至宝呢,谁知道白家藏了那么久不肯还给人家的,竟然是刘芳芸身上蜕下的蛇皮?

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这满腹的震惊,整个人云里云雾的,只好向我爸求解:“爸,咱们拿人家蛇蜕干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爸目光复杂地看向刘芳芸,刘芳芸不为所动,极为冷淡的回看着他:“你自己说。”

我爸又徐徐望向我,突然身子一斜瘫坐在地上,皱着眉叹了口气:“唉……这要说起来,汀月,我有愧于你,和你死去的娘啊。”

听到他突然提起我妈,我眉峰微蹙,心情开始下沉。

我爸望着地上未燃尽的贡香,接着往下说:“关于这张蛇蜕,还要从你爷爷那辈开始说起。”

“你爷爷和村里许多的老一辈,其实都是靠捕蛇卖蛇为生的蛇农,当时的年代大多村庄都贫穷落后,唯独我们村依山傍水得天独厚,生活条件优越于附近村里的其他人。”

“本来大家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村里也平安繁荣,直到有一天雷雨倾注,村长带着许多捕蛇人从后山回来,大家不仅空手而归,每个人的脸色都还慌张惶恐,家里人问起他们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像约定好了似的,对那天后山上的事保持缄口不言。不久之后,村里就开始闹蛇了。”

“闹蛇?爷爷那辈就开始闹蛇了?”我感到惊诧不已,忍不住打断道。

“是啊,唉……”我爸唉声叹气的接着说,“那时我也还小,根本不懂村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几个蛇农家里养的蛇一夜之间全跑光了,还把养蛇人给活活给咬死,其他人嘴里都在念着报应来了,从此更是没人再上过后山捕蛇,村里的生活水平也跟着一落千丈。”

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心想那些人难道在后山得罪了刘芳芸?不然这事儿怎么会跟他的蛇蜕有关系?

“那蛇蜕是怎么回事?”我等不及向他追问。

“别急,听我说吧。”我爸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继续说,“你爷爷也是那群捕蛇人里的一员,村里闹蛇以后,他就把家里那些蛇全都扔进炕里烧死了,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睡觉,不再和我还有你奶奶交流。”

“我们都以为他病了,劝他进城里看病。一开始他不理会我们,还对我们发脾气,后来有一天他不知道和谁打了个电话,然后当天就拿着捕蛇的装备搭车去了外面,至于去了哪儿,我们不太清楚,但他回来以后,手里就捧着这个木匣子,以及那张平整装在里面的、泛着光的蛇蜕。”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什么?”

没想到那蛇蜕竟是作为交换才被爷爷带走的,把这些事又连在一起想了一遍,我心头一震,突然不可思议的看向我爸。

柳妄之像是尊不沾凡尘人情世故的玉面佛,仍是用那最淡漠疏冷的语气,说着最残忍难堪的真相:“于是,我等他死后就上门去找了白汉生,但白汉生贪生怕死,不愿跟我走。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他,并承诺将来结婚生子之后,就将他的第一个孩子当作祭品献给我,替白家和他,来偿还两代人所欠下的债。”

“轰隆”一声,仿若晴空炸开惊雷,我的脑海里山崩地裂,天地混沌成了一片。

原来我这个所谓的“蛇伢女”,并不是因为被蛇看上而被打下了烙印,而是早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亲生父亲作为祭品抵给了蛇君,不为别的,只是以命换命。

用我的人生来作交换,换他的余生和自由。而我,早就是柳妄之的附属品了。

难怪我妈怀着我的时候我爸会遇到那樽棺材和黑蛇,难怪我出生那天群蛇苏醒万蛇朝拜,难怪村里无论怎么闹蛇,那些蛇都不敢踏足白家一步……

这一切的因果早就定下,只是我身在局中,却浑然不觉。

我爸见我红了眼眶,像是天塌了似的飞速从地上爬起来,两手用力抓着我的肩膀,浑身都随着情绪激动而在剧烈颤抖:“汀月,汀月你听爸说,爸当时还年轻,根本不懂什么是家庭责任,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情,只是为了保命,所以情急之下才做出那个承诺。”

“但是等你慢慢长大,我就开始后悔了,后悔把你抵给蛇君,更害怕将来有一天你会被带走。所以当时人人都说你是蛇伢女,我害怕因此暴露你的身份,所以小时候我一直关着你,那是我在保护你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爸,眼泪大颗大颗的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天边的明月实在太亮了,照得我心上疮痍无所遁形,刺得我眼底生疼。

“难怪。”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难怪从小你就偏爱梦月,那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将来不能给你养老送终。”

“难怪那晚我从后山回来之后你什么也没问,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后山只会遇到蛇。”

“难怪柳妄之来了咱家以后你天天担惊受怕,甚至还对他动了杀念,说什么不想看到我被蛇纠缠,其实你是害怕他来讨回藏在白家的那张蛇蜕。”

“难怪……难怪你让我们躲在白家苟且偷生,因为你逼走柳妄之后就能留下蛇蜕,便想效仿爷爷,让白家在劫难中独善其身。”

“不是的,汀月……”

“放手。”

我爸伸手想抱住我,被我用力一把推开。

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崩溃,毕竟心里那座为父亲筑起的高楼,早就已经在他舍弃后娘的那一天,轰然崩塌倾倒,化作一堆废墟乱石。

如今白家欠了柳妄之什么,我终于弄清了,只是万没想到自己来人世一趟,竟本就是为了给他还这笔人情债。

可墙根的狗尾巴草,哪里又能有能力顶破生来就压在头上的石墙?

心里再有不甘和埋怨,突然就像摔破的沙瓶,风一吹,什么都散了。

我抬手擦了把眼泪,转身面向注定纠缠我一生的那条蛇,静静与他对视了片刻,在他清淡无波的眼神里,弯曲膝盖缓缓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个头:“白家的债,我既答应偿还,就不会反悔。如今蛇蜕已经归还,还请您兑现承诺,化解后山厄难,帮白家和林秀村渡过难关。”


生锈的柴刀劈断雨水,劲风落下,刀刃硬生生停在了女人头顶上。

面前的女人不闪也不躲,抬起手背轻轻掩唇,发出一阵阴森娇柔的啼笑:“来呀,落刀呀,怎么还犹豫住了?呵呵呵……”

刚才玻璃窗上的光线太暗,凑上去后发现外面竟然贴着张人脸,大脑几乎瞬间空白,吓得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虽然没和那女人对视多久,但总觉得她那双眼睛太过熟悉,等我冷静下来再去回想那双眼睛的模样,不出一会儿,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雨中的女人如我所想,确确实实就是梦月,可严格上来说,现在又不完全是梦月。

虽然长相依然还是梦月的脸,身上穿着的也是梦月的衣服,但梦月她不会唱戏,更别说把那腔调拿捏得娴熟婉转,甚至游刃有余。

再则,这女人的声音和说话的语气,根本也和梦月完全不一样,唯一能解释得通的,那就一定是有什么孤魂野怪趁雨夜作乱,伺机附在梦月身上,占用了她的肉身。

我抓着柴刀浑身发抖,豁了口的刀刃就悬在梦月额头几寸之上,雨水淌过刀身滴在她苍白的脸颊,我却把刀越握越紧,根本不敢再乱动一下。

“你在等什么,刚才不是勇敢得很吗?”女人抬头瞥了一眼面前的柴刀,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刀刃,硬拽着柴刀往下拉,“劈啊,往这儿劈。你要是害怕,我可以帮帮你,咯咯咯……”

眼下这东西躲在梦月的身体里,我要是真劈下去,头破血流的是梦月,她却依然毫发无损。

这东西就是拿准了我只是虚张声势,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行为猖狂。

眼看柴刀被她拉着越落越下,我心头一跳,猛地把刀往后一抽,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手似的,“哐啷”一声把柴刀甩出老远。

“呵呵……有趣儿,真有趣儿……”那女人把嘴角扯到一个怪异的弧度,歪着头咯咯直笑,接着她抬起的手腕忽然一转,捏了个柔柔媚媚的兰花指,脚下踏着仙人碎步,吊着嗓子又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周围的雾越来越浓,我静静看着梦月在雨里又唱又笑,被雨浸透的后背凉飕飕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

“你是谁?跑到梦月身上,究竟想做什么?”我隔着阴寒的冷雨,和附在梦月身上的那东西对峙。

那东西迈着碎步绕了个圈,兰花指搁在下巴底,回眸朝我一笑,那笑容阴森得渗人:“还能做什么?上好的阴女命,当然得借来用一用,等养好了容貌,才好去见我的珩郎呀。”

“阴女命?”我倏然睁大眼,满脸怔愕,“什么阴女命?”

梦月打小就活得一帆风顺,我从没见过她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哪里会是什么阴女命?

“你不知道么?”女人的兰花指柔柔掩着唇,对面的院灯透过浓雾照在梦月脸上,白得毫无血色,“你妹妹跟你两相径庭,天生一个阴女命,一个蛇女命,都是我们这些山精鬼怪的心头好。不然你以为,那寡情的蛇君怎么会在你身边流连沉醉,还为你一直守在白家不走呢?”

阴女命、蛇女命这些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也就算了,但蛇君又是什么人?

想到我身边就只缠着那么一条蛇,难道她嘴里所提的蛇君,就是柳妄之?

见她勾唇巧笑,眼神暧昧地在我身上游走,我忽然有种被人窥探了隐私的不安感,有些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刻意略过这个话题,皱起眉问:“那你呢?你是谁,你要见的珩郎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珩郎……”女人的眼睛亮了亮,笑得很是温柔,“珩郎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他会每天给我绾发描眉,陪我饮酒赏月,平日不管多晚回来,都还记得去城东给我带那家我最喜欢的点心……”

这女人的口吻和用词,怎么听都像个古代人。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想到她刚才说自己是个寡妇,唱的曲子又那么哀凉,想必她嘴里的这位珩郎,八成就是她死去的丈夫吧。

女人说着说着不知道忆起了什么,眼中笑容突然一僵,嘴角抖动着,脸颊上挂着的不知是雨还是泪:“可是珩郎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那么久……我找啊找,找啊找,找了好多好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他了,我终于又可以和他见面了……”

“你也会为我高兴的,是吗?”

她抬眼看向我,眼里闪烁着期待。

我从来没听过前世今生这种东西,就算是有,她一个死了不知几百年的人,又怎么能去跟一个活人再续前缘?

只是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我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毕竟她在梦月身上,等同于攥着梦月的命。

我默默背过手去,用指甲使劲儿掐自己的手心,脸上尽量保持着原本的神色,继续和她搭话:“你要找人就去找,别想把我妹妹扯进来。我劝你现在就从梦月身上滚出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呵,好不容易等到蛇君离开,我才找到机会上了这丫头的身,凭你几句话就想叫我走,可没那么容易!”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东西一个转身眨眼就穿过浓雾飘到了我面前,操控着梦月的身子拉起我的手,扯拽着我不管不顾地往院子外面拖!

“跟我走!你妹妹已经归我了,你也去你该去的地方!”

这女人的手劲儿远比普通人要大上许多,我被她连拖带拽,鞋底在水泥地上擦得都快破了,却半点儿也刹不住脚步!

眼看着她把我带向后山的方向,我心里一怵,头皮顿时麻了个遍,凭着一股涌上来的冲动,反拽着她的手大喊:“你究竟是什么来路,和后山上的那些蛇有什么关系?村里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回答我!”

“你跟我走就是,不用知晓那么多。”

“梦月”拖着我头也不回的一直走,夜雨滂沱,村道被浓雾遮得看不见路,只听见脚下泥泞被踩得啪嗒啪嗒的响。

我就知道这东西今天出现在柴房外面,一定别有企图,现在看来她想带走的不仅是梦月,还包括我!

手心仍然保持着握拳的动作,先前用指甲刻意抠破的地方黏腻潮湿,带着钻心的疼。

眼看就要走到村尾通向后山的岔路,我突然停止往后犟,然后整个身子顺着她的力道朝前扑!那东西根本意料不到我会放弃抵抗,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惯性猛地扑倒在地!

“梦月”怪叫着剧烈挣扎起来,头和脖子往后一直扭,发了狠的想要翻过身子,好把我从背上掀下来!

我死压着她的头不让她动,趁她把脸转过来的时候用力咬破了舌尖。

口腔里很快弥漫出一股铁锈味,我来不及等,直接把混了舌尖血的唾沫喷在她脸上,再用抠破的那只手掌反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混着手心里的血迹,摁在了梦月的眉心!

“啊——!”那东西浑身一抖,顿时发出尖锐的惨叫。

亲人的血和生养梦月的土地,在这时起了莫大的作用,我趁机捧住她的脸,大声给梦月叫魂!

“山头婆,土地神,给我妹妹寻个魂!东西风,南北河,帮我速引白梦月的魂归壳!”

口诀念完我的嗓子已经半哑,只见梦月躺在地上突然没了声,四肢像触电似的开始不停抽搐。

“梦月!白梦月!听见我叫你,就速速给我回来!”

我用力拍着梦月的脸,在雨里大喊她的名字。

三声过后,梦月突然一下睁开了眼,像是大梦惊醒,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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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檐新瓦,雕栏玉砌,如昼灯盏挂满高低错落的檐角,朦胧烛火从镂空的窗棂透出来,晕出莺黄一片柔光,照得湖水粼粼迤逦。

“这、这就是你所谓的‘临时落脚点’?”

想不到这湿冷的寒洞里,竟然还别有洞天,我缓了一会儿才记得眨眼,忽然觉得刘芳芸这人还真是不显山又不露水,有些过于内敛了点。

石邸的主人倒是波澜不惊,又是那么淡淡的“嗯”了一声,忽然脚尖点地,就这么轻盈的一跃而起,抱着我朝着高处的光源靠近。

循着石阶往上几步,石邸大门已然敞开,一条曲折的石子路穿过打理精致的庭院,通向对面掩在青葱绿植的石屋门前。

刘芳芸推门而入,单膝撑在床边,把我放在屋中绫罗堆砌的软塌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摸上我的后腰,轻垂着长睫望着我,眼底那颗红色小痣明艳得动人:“脱衣服。”

“……你、你这人,脑子里就没点别的事情么?”我抿着唇稍稍往后仰头,两手护在身前,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

搞半天这蛇大老远把我带到这里,就只是为了做这事儿?

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看来是我高估他了。

刘芳芸的目光在我身上游弋,扫过我胸口时停了一下,扶在后腰的手探入衣服里,指尖轻轻触了一下我的背。

“嘶……疼。”我低呼一声,人也跟着一激灵,这才发现背上好像受了伤,不碰还好,一碰就火辣辣的一片。

“脱不脱,不脱我也不管了。”刘芳芸眉梢微动,嘴角轻轻抬了一下。

原来是察觉到我有伤,所以才带我回来啊。

我尴尬的偏开头去,耳根有点发烫:“知道了,我自己来……”

刘芳芸瞥了我一眼,一副“你随意”的表情,然后抽回手从床边站起身,转头去对面的柜子翻找什么东西。

以前和他做那事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关灯以后,一切都隐匿在黑暗之中。

但现在,这间屋子实在太亮了,我像是光天化日下做什么了一样,脱个衣服都有些畏手畏脚。

刘芳芸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翠色矮圆瓷瓶,见我抱着被子缩在床角看着他,好笑道:“又不是没看过,裹这么紧做什么。”

我脸上一热,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坐在床边,朝我勾勾手指:“过来点,转过去背对我。”

我看他把那瓷瓶打开了,就朝他挪过去了一点,然后慢慢转过身,把杯子从肩头一点点放下。

刘芳芸抬眼一瞥,忽然抬手勾住我身后小衣服的带子,往后拉了拉,又松开让它弹回去,发出一声“啪”的脆响。

“嘶,你干嘛!”我转头瞪着他,心想这蛇怎么老是这么不正经!

刘芳芸倒是没什么情绪,淡淡挑了下眉,说:“这件不去了,弄脏可别怪我。”

“不,怪,你。”我咬牙切齿的嚼着字,“你不整我,我就真谢谢你了。”

“行。”刘芳芸漫不经心的应着,修长的手指挖了一坨瓷瓶里的药膏抹在我后背上,抹了两下,猝不及防又来了句,“粉色,纯棉。”

“……?”我嘴角微抽,回头看着他。

刘芳芸抬眼与我对视,勾了下唇角,眼神有几分散漫:“白汀月,你品味令人不敢苟同。”

“你这……!”坏蛇!!

我真是要被这蛇给气得昏过去,狠狠刮了他一眼,背过去不理他了。

刘芳芸也不在意,慢条斯理地给我涂完药,把那小瓷瓶合上随手放到一边,然后解了自己身上的长衫,翻身躺到了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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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这个声音,脸色微白,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便见那个白纸扎成的老太太,顶着那张诡异的脸从李珩身后走了出来。

“白汀月,想替你妹妹出头啊?”

今天真是见鬼了,这两个东西不仅认识,竟然还一起合作,把梦月和李珩都攥在了手里。

我心里暗叫不好,现在外面都是蛇,我一个人也斗不过他们两个,这要是硬碰硬,胜算不大。

“就是你每天晚上都来找我女儿?”我爸冷着脸,怒气瞬间浮上表面,“你个畜生,缠着我女儿想干什么!”

纸人老太冷笑:“你女儿这么热情,我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你!”我爸气得涨红脸,举着柴刀就要夺门而出。

我眼疾手快拽住他,硬生生给他拉回了屋里。

“你冷静点!”我夺过他手里的刀,挡在门边,“你要真出了这道门,就正好着了他们的道!”

“这次倒是挺聪明。”纸人老太阴阳怪气的轻哼一声,“就好好儿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吧,反正蛇蛹快成熟了,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全部变成怪物,希望到时候,还能像这样劝着彼此保持冷静。哈哈哈……”

纸人老太笑得猖狂,唱戏的寡妇翘起兰花指,挠了挠李珩下巴,“好啦,别笑了。天色不早,我要带珩郎回去了。”

我顿时警铃大作,两只手用力捏成拳头。

我爸更是急得又想往外冲,我张开手死死拦在前面,硬是挡着门不许他冲出去。

眼看着寡妇控制着梦月转身,边挽着李珩的胳膊,边咿咿呀呀唱着戏曲往外走,而李珩仍然两眼无神的任由他们摆布,仿佛灵魂出窍只留一个空壳。

纸人老太跟在后面,穿过浓雾时突然回头朝我诡异一笑,然后转身融入夜色,在那戏曲的调子里,渐渐消失在满园浓雾之中。

不出多时,雾散了,夜色沉寂如水。

院里满地的长蛇簌簌爬回了树梢房檐,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使尽了全身力气才将我爸这个五大三粗的人给拦在门内,一通拉扯下来,额头和后背都蕴满了汗。

我精疲力尽的站直身子,刚准备松手,我爸突然反手用力一掀,怒火中烧的喝道:“白汀月!你明知道那些东西不是善茬儿,竟然还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妹妹和小李带走!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啊?你说啊!”

我没料到我爸会突然发火,对他这一甩根本毫无防备,身子失衡一歪,顿时整个人重重扑在地上,摔得手肘膝盖生疼。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半条手臂都是麻的,人趴在地上没动,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我爸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慌慌张张地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好把扶我起来,“汀月,爸不是故意的……””

我对他的无能暴怒感到厌烦和疲惫,转动手腕挣开他伸过来的手,紧咬着唇,双眉紧蹙,手捂着胳膊肘慢慢坐起来。

“怪我拦着你是吧?”我抬眼看着他,下巴朝着门外示意,“那你现在完全可以追出去,去和后山那些东西拼命,救回你的女儿和女婿。”

见他握紧拳头人却不动,我直视着他,冷冷的说:“去啊,这次我绝对不拦着你。反正白家已经这样了,希望这个结果能如你所愿。”

我爸紧皱着眉与我四目相对,眼底的悲痛突然挣脱眼眶,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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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一篇玄蛇在侧灵异、悬疑恋爱、佚名灵异、悬疑恋爱、小说《玄蛇在侧》送给各位书友,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佚名,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小说作者是南芜月,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玄蛇在侧目前已写483258字,小说最新章节第175章:当年心门(结局),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连载中小说的书虫们快入啦~

书友评论

我希望还能有续集,有些意尤未尽

作者什么时候出新书?不出新书我会伤心的。作者有没有微博啊。

非常好看的一本书,看到后面直接哭死,等了几百年的故人,在白汀月知道了自己是苏俸樰,蛇君却死,这篇小说值得每个人观看,评分也高,非常精彩,重刷几次了,前世今生那里不管刷几次都要哭死,他们太遗憾了,在一起一会分开,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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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阅读


农家院舍的篱笆大门向外敞开,邻里乡亲都围在门口探头往里看,指指点点议论着这户人家的事儿,却没一个人敢踏进跟前的院门。

果不其然,刘家出事的人,还真是刘大姑。

刘大姑死在自家院里的一棵老枣树上,两只手被一根脏兮兮的麻绳捆着,脸朝着自家后门,被吊挂在老枣树的分桠上。

她垂着蓬头垢面的脑袋,破烂的衣服沾着凝固的污血紧贴着已经开始腐烂的皮肤,浑身上下也和老王头死后一样,挂满了无数条形形色色的蛇。

那些蛇已经将她连骨带肉啃噬干净,还在意犹未尽地往她肚子里钻,体型小点的蛇挤不过那些稍大的蛇,簌簌地从刘大姑身上掉到地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空气里又是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好在我来之前没吃早饭,不然怕是连黄胆水都要一起吐个空。

刘大姑的女儿偎在女婿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在上初中的小儿子倒是冷静一些,低着头靠在门边不说话。

梅婆婆站在门里望着挂在树上的尸体,浑浊苍老的独眼露出厉色,拄着拐杖的那只手有些抖,干瘦的手背上绷出几道枯槁的青筋。

我不怎么会安慰人,见梅婆婆沉着脸一直不做声,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刘大姑的女儿,放轻了声音说话:“玲姐,先擦擦眼泪吧。”

刘大姑的女儿看了一眼我递过去的纸,没有伸过手来接,她从老公怀里直起身子,抽抽噎噎地道:“梅婆婆,我妈昨天才去过老王头家,不过是跟着那些嘴碎的邻居说了几句白汀月的坏话,今早起来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还走得这么惨不忍睹……”

她拿手抹了把泪,红肿的眼有些怨愤地瞪着我,“以前村里也因为闹蛇死过几个人,他们都说是白家蛇伢女惹的祸,婆婆您就跟我说句实话,究竟是不是白汀月害了我妈他们?”

我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面前,倒不是因为生气和难堪,而是注意到那句刘大姑昨天去过老王头家的话。

照这么说来,昨天老王头死的时候,刘大姑也去看了他,而后第二天,她就以同样的惨状死在了自家的后院。

所以这两个人之间难道有着什么联系?还是说刘大姑做了什么,才遭到了那些蛇的祸害?

总不能……真是因为说了那几句闲话,就被后山那些蛇给害了吧……?

梅婆婆转过头静静看着刘大姑的女儿,脸上表情不苟言笑:“造谣全凭一张嘴,要是刘英子真是因为说了汀月的坏话而死,那么你也该担心担心自己的命了。”

刘大姑的女儿吓蒙了,哭声一下就卡在了嗓子眼里,肩膀跟着抽噎无声耸动着,整个人看起来惶恐不安。

我叹了口气,把纸巾再次递给她:“你别紧张,婆婆吓唬你的。”见她犹犹豫豫地接了纸,又道,“先说说吧,昨天刘大姑回来以后,有什么反常行为吗?”

刘大姑的女儿想了想,突然抬起头说:“有!昨天晚上她一直起夜,中途我被她吵醒好几次,就起来问她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当时我妈精神有点恍惚,老说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我以为她是做梦了说胡话,就没太在意。哪知道今早上起来,一拉开窗帘就看到我妈她……呜……”

刘家女儿说着说着,捂脸痛哭起来。

梅婆婆一听这话,眼里蓦地闪过一抹精光:“你是说,昨天半夜刘英子说听到有人在喊她?那你呢,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刘家女儿捂着嘴摇头:“没有……所以我才以为她睡糊涂了,在说梦话啊……”

梅婆婆的眉越皱越紧,嘴角边上的皱纹都跟着绷出两道沟壑,她侧头看向刘大姑的尸体,意有所指地道:“人不可能单独把自己捆成这样吊在树上,看来昨夜,那东西跑到这儿来了。”

我猛地转头看向梅婆婆,脸上惊诧不已:“婆婆您是说……老、老王头?!”

老王头的尸体是今早被发现不见的,而刘大姑昨天半夜一直听见有人在叫她。这么说来,昨天夜里来这儿骚扰刘大姑的,很有可能就是已经死透的老王头?!

那、那老王头的尸体又是怎么会动的?难不成……真是诈尸?

梅婆婆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刘家女儿:“刘英子这些日子,是否去过村子后山?”

刘家女儿想了半天,说自己不太清楚。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小儿子忽然抬起头,对我们说:“去了,前几天我旷课被她知道了,我妈就拿着扫把追着我去了后山。”

怎么又是后山。

不仅老王头死前那几日曾去过后山,就连刘大姑也一样。

再看看尸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蛇,想来事情已经很清楚,绝对和后山上作乱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除此之外,老王头生前作风确实有问题,我也曾好几次抓着他趴在我家浴室门外偷听我洗澡……

还有刘大姑,她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造谣我会让蛇来咬死人,结果今天,她自己就先被蛇给咬死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诡异,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想到了柳妄之。再加上这一切都发生在那颗蛇珠出现以后,所以他确实很难让人不怀疑吧?

“这些孽畜真是好生猖狂,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有它们好果子吃!”

梅婆婆愤怒地跺了一下拐杖,深呼吸平息情绪,转头开始交代刘家儿女准备处理刘大姑尸体要用到的东西。

依旧先是要了只活公鸡,当场杀鸡取血,再混入雄黄给尸体破面。

等尸体上的那些蛇都死透了,她吩咐刘家儿子找来红线缠上家里的铁剪子,再让那孩子亲自爬上老枣树,把刘大姑手上的那根麻绳剪断。

枯黄的妇人像个空皮囊一样掉在地上,如同砸猪肉似的,发出“啪”地一声闷响。

梅婆婆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去厨房找个米筒,再跟着刘家女儿去供奉他家祖宗的香案上取点香灰。

香灰不要上面那些新的,越下面的越好,这种承载着子孙后代祈求福气的东西,恰恰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最为上佳。

等我拿着米筒回到后门,刘大姑的尸体已经被拉到正午的烈日下晒着了。

“婆婆,您要的香灰。”

我刚把东西递过去,梅婆婆就从尸体边儿上让开了道儿,“汀月,你来。”

又是我?上次给老王头喂饭都喂出了事儿,这次婆婆怎么还敢叫我来啊……

“婆婆,我不行啊……”我搓着米筒小声嘀咕,企图让梅婆婆改变主意。

“不怕。”梅婆婆拍了拍我的头,又用拐杖轻轻打了一下我的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该有点长进才是。去,把香灰填进她的眼耳口鼻,封上她的七窍。”

在自家横死惨死的人,通常都会对那个地方产生极大的执念,以至于死后仍想着逗留家中,甚至发狂残害至亲。

尤其当死者为两极属阴的女人,这样的情况更是难以控制,需用自家供奉祖先的陈年香灰封其七窍,麻痹她的五感,使其看不见,闻不着,听不得,寻不见。

这样一来,就断了她死后的执念,也能保护她尚在人世的家人。

六月的气候已经越来越热,正中午的烈日更是毒辣得厉害。

我攥着米筒站在太阳下犹犹豫豫,见梅婆婆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低头望了一眼手上的香灰,妥协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来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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