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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俘畅销巨著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女俘》是作者“冯蕴”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冯蕴冯敬廷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4-26 0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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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女俘畅销巨著》,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女俘》是作者“冯蕴”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冯蕴冯敬廷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女俘畅销巨著》精彩片段


阿楼眼下是冯蕴跟前的大管事。

一个从前不得府君信重的跑腿小杂役,突然得到新主子的重用,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走哪里都挺着胸脯,恨不得即刻为新主子立上一个大功。

因此,领了冯蕴的命令,他就带人大摇大摆地出府去了。

敖七派人跟踪,发现阿楼去的是花月涧的南楼,一时臊得俊脸通红。

没到安渡郡前,敖七就听人说过,花月涧是安渡郡最大的欢场。

“北楼练女伎,南楼蓄男风。”那时军中几个弟兄玩笑,说他敖七有花月涧南楼里小郎君的龙阳英姿,容色秀美,还被他打了一顿。

敖七得到消息,震惊片刻,便觉得冯十二娘很不正经,但忍不住偷看她两眼,耳根又禁不住地潮红发热,心下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和尴尬。

他刻意不去想夜里荒唐的梦……

一心告诉自己,要替舅舅看好她。

冯氏阿蕴只能是舅舅的人。

如此头脑风暴下来,敖七有点坐立不安。午食后,他刚到长门院上值,同住的侍卫叶闯过来了,一边剔着牙,一边老不正经地喊他。

“敖七,你昨晚便溺了?铺上弄的什么?”

敖七耳窝嗡的一声,面红耳赤,恨不得杀人灭口,“你在胡说什么?”

叶闯眯起笑眼,“那你是大夜里在铺上画行军舆图不成?”

“你……”敖七热血冲天,上前勒住他便往墙角拖,急得直喘气,“不要瞎咧咧!是我不耐热,出一夜的汗,回头我自会清洗。”

叶闯挤眉弄眼,拿手肘撞他,“小七长成了,想新妇了!”

“叶闯!”敖七急得整个世界都快坍塌了,身子绷得极紧,斑驳的光影落在那张红成猪肝色的俊脸上,满满的少年燥气,也满满紧张。

“兄饶了我吧。今日下值,我请兄吃酒。”

解释不成,他开始讨饶。

叶闯猛烈摇头,笑弯了眼睛,故意气他。

“酒是不吃的,小七如此性燥,我要是吃醉了,恐被你下手,贞节不保……”

“混账东西,看我如何来撕烂你的嘴……”

叶闯嘻嘻笑着闪躲,冲冯蕴的花窗大喊,“女郎,敖七他……”

敖七气得勒住他的腰,将人按在墙上,便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叶闯笑得疯狂扭动……

两个人你来我往,在墙边推来攘去闹成一团。

恰好这时,左仲从北雍军大营回来了,见状重重咳嗽一声。

敖七和叶闯对视一眼,赶紧松开彼此的胳膊,若无其事地迎上去,“将军可有令来?”

左仲瞥一眼两人的表情,“女郎何处?”

冯蕴正望着窗户出神,听到禀报,放下茶盏请他们进来。

只看一眼,她便蹙了眉头,“敖侍卫病了?”

敖七双颊燥红,慌不迭地拿袖子拭一下额头,左右四顾,“这天好热。”

叶闯憋着笑,差点憋得岔气。

冯蕴发现他二人有古怪,也不多问,只看左仲。

“有劳左侍卫跑一趟,可是将军有消息?”

左仲从袖口掏出一张折叠的黄纸递上。

大晋军中公文普遍使用这种纸,冯蕴前世看过无数次,但从没有一张是裴獗写给她的,顿时生出感慨和新鲜,她耐心观察片刻,才徐徐展开。

“来信知悉。”

简单四个字,一看就出自武将之手。

不是说裴獗写得不好。相反,他笔力遒劲,铁画银钩,很有一种透出纸背的力量,但隔着纸张,仿佛也能感觉到为人的肃杀和冷漠。

冯蕴抬头问左仲,“将军可有别的吩咐?”

敖七也眼巴巴地凑过来,“是呀,将军可有交代,我何时回营?”

南齐号称要集结五十万兵马大反攻,大晋即将面临一场恶仗,敖七兴奋得血液都快沸腾出来。他想上战场,不想成日守着一个女郎磨磨叽叽。

左仲顿了下,垂眸道:“将军说,立秋后再来看女郎。”

冯蕴笑了笑。

立秋后,表示裴獗把她的信看进去了。

来见她做什么?左仲没有说,可又什么都说清楚了。

裴獗将她送到安渡来,住在原先的宅子里,又把她的仆人还给她,是为了得到一个谋士吗?当然不。

裴将军馋的是她的身子。

沉睡的野兽在心底咆哮一声,冯蕴的脸颊便隐隐发烫。

不是羞,也不是怒,而是失落。

想她苦心出谋划策,提供这样重要的敌情,裴獗就看不见吗?女子的出路当真只有侍寝一途吗?

冯蕴沉默片刻,让佩儿来磨墨,将以前闲来无事亲手做的梅花木牍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挽袖提笔。

“我为贵军筹来粮草,换将军以谋士相待,何如?”

左仲带着木牍离开,敖七三步并两步地小跑出去,跟他拉扯比划了好久,好像很是着急的样子,也不知说些什么,不时回头看冯蕴所在的窗牖。

好半晌又垂头丧气地回来,站在檐下望天,像个盼归的怨妇。

冯蕴推窗,探头问他,“敖侍卫去告我的状了吗?”

敖七双手抱着腰刀,斜眼睨她,颇有些不屑,“女郎敢做,便不该怕人说。”

冯蕴忍俊不禁,“我做什么了?”

敖七脸红:“我说不出口,女郎好自为之。”

唔?冯蕴看他气嘟嘟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左仲不是空着手回来的,他还带来了两车粮食。除了粟米,还有上次冯蕴带人挖回来的红竽,全都堆在大门的耳房里。

几个杂役在喜气洋洋地搬粮食,冯蕴看得怔忡。

原来收到别人送的粮,会如此快乐。

那她如果筹到大批的军粮给裴獗,他有什么不肯应的?

天擦黑的时候,跟阿楼出门的常大才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等屏退左右,常大才脸色灰白地禀告冯蕴。

“女郎,楼管事回不来了。”

冯蕴问:“对方有什么要求?”

常大才见主子面色如常,好似早有预料,很是吃惊。

他弯腰行礼,“仆与楼管事去到花月涧,按女郎交代求见主家以物换粮,不料那花月涧主家蛮不讲理,二话不说便将仆等捆绑,不给吃喝拉撒,好一番拷打,说要女郎亲自去领人,不然……”

他仍在恐惧中,摸了摸冰冷的脑门,说得结结巴巴。

“就把楼管事做成肉羹,送、送回府上。”

这是天大的事情、要命的事情,常大才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到楼管事被制成肉羹的惨状,想到花月涧那个神秘而凶狠的主家,双腿发软。

但他的新主子好像并不惧怕,慢条斯理把半盏凉茶喝完,这才准备出门。

“此事要守口如瓶。”

叮嘱完,冯蕴又指向屋中的刻漏。

“半个时辰后,让敖侍卫知晓我的行踪。”

常大才似懂非懂,“喏。”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敖七的喊叫声划破夜空,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

帐幔里,淳于焰一声低笑。

“来得好!”

他的笑声由低转高,渐而狂戾。

“取我碎玉剑来!今日本世子便取几颗人头做酒盏。”

“淳于世子。”冯蕴慢慢捡起地上散乱的宽衣,淡淡开口:“安渡郡有多少驻兵,世子很清楚,何必以卵击石?当下时,我劝世子还是暂避风头为妙。”

淳于焰低笑出声,“卿卿怕我打不过他们?”

“世子或许打得过敖七,打得过叶闯,打得过这里的所有北雍军侍从,但世子打得过裴獗和安渡驻军吗?千里疆域他都能收入囊中,未必拿不下区区一个花月涧?”

冯蕴姿容秀美,穿衣的动作也矜贵好看,哪怕嘴里说着刻薄的话,看上去也无甚不雅。

但听她小嘴说着裴獗功绩,淳于焰无端上火。

“你果然不是莲姬。”

“我不是。”冯蕴答得干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但我更关心世子的前程。儿女私情和家国安定,孰轻孰重,世子心如明镜。一旦大晋和云川翻脸,云川王怪罪下来,世子那两个庶弟,只怕就要……买两挂炮仗听响了。”

她的关心一听就虚情假意,明为善意劝说,实为杀人诛心。

可淳于焰内心深处那一股飘忽不定的躁动竟因她一针见血的歹毒,得到了久违的安抚。

“甚好。”帐幔轻扬,俊拔修长的云川世子从帘后走了出来,脸上戴着一个冰铁制成的山鹰面具,只露出一双绝美星眸,还有两片嫣红软糯的唇……

他走到冯蕴面前,低头审视她片刻,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肆意而开怀。

“为了卿卿,我愿避一避风头。”

冯蕴好像并不意外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但凡男子,哪一个不是前程为先?

冯蕴若有似无眨个眼,声音颇冷,带笑,“世子明智。”

淳于焰冷笑,“二十万石让裴妄之拿人来换,二十石我倒可以接济卿卿。五日后,灵山寺来取。”

一声轻笑如春风拂面,不过转瞬,淳于焰就露出了恶魔的本性,一把扯过冯蕴腰上的束带,三两下便将她牢牢捆缚在柱子上,然后轻快地从窗口一跃而出。

月光从飞檐上洒下,他轻袍撒开,飘在风中……

“二十万石,世子一定会双手奉上的。”

冯蕴微微一笑,木门在这时被人重重撞开。

砰!门外的少年郎手提环首刀,一头一脸的热汗,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上下打量着冯蕴,黑瞳里闪着狼一样的冷光。

眼前的女郎一身宽衣被捆得紧贴在身上,勒出一副诱人的玲珑娇躯……

敖七红了眼,几乎屏着呼吸才得以顺利解开捆绑,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他对女郎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冯蕴低头看一眼自己,漫不经心地整理好方才脱下来的外衫。她知道淳于焰在故意使坏,却不准备解释什么,拎一拎褶皱的袖口,转头笑问:

“敖侍卫为何深夜来此?”

敖七咬牙:“此话该我问女郎。深夜出府,所为何事?”

身为看守的人,这质问本也应当,可敖七怒火太甚,语气就显得古怪,尤其那双好看却仿佛要喷火的眼睛,如同捉奸在床的妒夫。

“来花月涧还能做什么?”冯蕴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敖侍卫难道不知,花月涧是什么地方?不会从没有去花楼玩过吧?”

敖七呼吸一急,看着她明艳动人的脸,清亮秀丽的眸,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头。

这样美貌端庄的女郎,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冯蕴离得近,察觉出敖七的火气,当即闭嘴一笑。

敖七家世极好,是蜜罐里泡大的少年郎,怎会懂得一个女子在历经毁灭后会做出怎样决绝疯狂的事情,又会怎样的无所畏惧?

“女郎……”敖七深吸了一口气,好似想求证什么,“有人欺负你,是不是?”

冯蕴抱歉地看着他,摇头。

“没有。我自己来的。”

又笑问:“将军可有交代,不许我出府?”

敖七见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很是碍眼。

他瞪着大眼珠子,粗声粗气地嗤声:“女郎到伎馆狎玩……对得起大将军吗?你让我如何向大将军交代?”

冯蕴皱眉走近他,鼻子轻轻一嗅。

“敖侍卫吃了多少酒?好大的酒味。”

敖七仿佛被火炙似的,脖子往后一仰,心跳加快,脑子却变慢了。

明明是她的不对,他自己却莫名心虚,不敢对视,不敢质问,只剩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肆意涌动,按捺不住。

“我吃多少酒与女郎无关。女郎还是想想要如何向大将军交代吧。今夜之事,我会如实禀报。”

“唔……”冯蕴眉头轻锁,眼里好像带着笑,语气却很严肃,“我本就没打算瞒着将军。敖侍卫放心,等将军知晓此事,不仅不会怪罪,还会大大地褒赞我呢。”

说完她瞥敖七一眼,错开身往外走。

一股幽香绕过鼻端,敖七失神片刻,对着那施施然远去的背影:“你简直是自甘……自甘下贱……你站住,我还没说完!”

冯蕴没有回头,长袖一扬,举臂做了个挥手的小动作,优雅地走下了木梯。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愉悦,很愉悦。

她越是愉悦,敖七就越是气不过。

他很想跟上去吐一吐胸中浊气,又觉得自己生气很没有必要。

冯十二娘是舅舅的姬妾,不是他的。

看守不力最多挨二十军棍,又打不死人。

可他偏生心里就像有股火在燃烧。

雅榭里帷幔飘飞,冷寂无人,敖七立在原地,失望、无措,以及失落,搅得五脏六腑好似都疼痛了。

最后,无能为力地在脸上狠狠抽一巴掌。

“叫你喝酒误事!”

花月涧的主家不见踪影,敖七没逮着人,将满身是伤的阿楼从柴房里拎出来,又一并揪出两个管事和几个仆从和小倌。

人家是正当营生,问不出个所以然。北雍军的名声本就不好,敖七也可以不在乎舅舅的名誉,将人狠揍一顿出口恶气。

但他提不起劲,觉得很无趣。

他满脑子都是闯入雅榭时看到冯蕴衣裳不整捆在柱子上的样子,还有,当冯蕴谈及此事平淡得不值一提的口吻,如在他心里压了一块巨石,酸涩难受……



阿楼是被两个兵丁抬回屋里的。

仆房阴冷,他浑身是伤,痛得龇牙咧嘴。

当上管事后最好的一身衣裳就这样毁了,他看到那些破破烂烂的布料,比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还要难受。

他没脸去见女郎了,把脸埋在草席上的褥子里,觉得丢人。

“女郎来了。”常大才的声音带着惊喜。

阿楼伤得比常大才更重,想爬起来行礼都做不到,一时脸红耳赤,狼狈得很。

“躺着。”冯蕴没什么表情,看一眼阿楼委屈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回头便招呼小满将吃食端到小屋里来。

小满笑嘻嘻应喏,放下饭菜,又将带来的伤药一并奉上。

冯蕴打开瓷瓶,认真叮嘱阿楼和常大才两个,如何互相上药。

阿楼羞愧,“我没有办好差事,不该吃饭。”

冯蕴看他那一副瘦骨伶仃的样子,哼笑,“不吃饭怎么把身子养起来,怎么为我做事?”

听女郎温柔说笑,阿楼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下人房,不该是贵女踏足的地方,但女郎来看他了,还为他带来了吃的和疗伤用的。

他觉得自己无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蕴看穿他的心思,平静道:“这次差事你们办得很好,挨了打,但换得了二十石粮。觉得值么?”

常大才傻乎乎地笑,摸着伤口大喊值得。

阿楼仍是蔫蔫的,耷拉着头。

十八九岁的年纪,心性最是脆弱,冯蕴耐心地道:“你不是以前那个太守府里打杂跑腿的小厮了,是我冯蕴的楼管事,要多见些世面,多练练胆子,自己强大起来。为这点小事就哭鼻子,回头我就发卖了你。”

阿楼抬高眼,觉得自家女郎身上好像在发光。

“我才没有哭鼻子呢……”

冯蕴失笑,点点头,准备走。

“行,你们歇两日,我还有要事让你们去办。”

阿楼和常大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身上受着伤,但不觉得痛,心窝就像燃着一团火,有使不完的劲。

跟着女郎日子有盼头,受点伤,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当天晚上,淳于焰就得到从花溪村打听来的消息。

在乱世,打死个姬妾对主家来说算不得天大的事情。但想要彻底隐瞒,自然也不可能,更何况,淳于焰是存心窥探。

但也仅限于此了。

斥候道:“庄子里的人对当晚的事情守口如瓶,村里农人看到埋尸,也不敢多问,只避着那庄子走便是……”

淳于焰懒懒而坐,唇角是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宛若嘲弄。

“先生怎么看?”

坐在淳于焰对面的是幕僚屈定,邢台人,以前在南齐入仕,但不得重用,后来跑到云川,自称是鬼谷子的门生一脉,成了世子淳于焰的座上宾。

听主公询问,屈定不敢怠慢。

“乍看是姬妾争宠,再看是北晋朝堂纷争啊。”

淳于焰问:“如何说?”

屈定道:“裴獗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北晋小皇帝对其赏无可赏,封与无封。以一人之力倾盖朝堂,岂不令李氏戚戚惶惶?借姬妾的手,试裴獗锋芒,一举两得矣……”

他说罢笃定地点点头,捋着胡子很是自得。

然而,山鹰面具下的双眼光芒微炽,却没一句肯定,屈定又道:“世子是怕裴獗怀疑下毒的不是姬妾,从而疑心世子你?”

淳于焰反问:“裴獗若不信我,我眼下岂能安稳地坐在花月涧,陪先生饮茶?”

屈定纳闷了,“那世子有何高见?”

“没有。先生分析得很有道理。”淳于焰姿态很是放松,搓了搓脸颊上那一团淤肿,目光里生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

从裴獗急着下水救人看来,那冯氏女对他甚为重要。

北晋朝廷势必也会这样认为。

李太后心眼比豆子还小,差人下毒不奇怪……

起初,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回来再细想此事,却觉得许多古怪。

昨日的花溪村,原本有裴獗的重兵把守,是冯蕴给这些侍卫下了蒙汗药,这才让他有机可乘。

那冯氏女睁开眼看到他,最初的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惊讶,意外……

而且,他去劫人是临时起意,连他自己都猜不到,远在北晋的李桑若当然更不可能猜到。

那么,如果他不去劫人,那服下媚药并沐浴更衣的小女娘,会落入谁的手上?

他前脚走,裴獗后脚就到……

答案呼之欲出。

那根本就是冯氏女为裴獗精心准备的一场香软盛宴……

为了勾引裴獗入瓮,不惜自伤其身,不管图的是什么,这女郎真是……

够狠、够倔、够劲。

淳于焰愉悦地笑了起来。

去花溪村前,他想的还是怎样折辱她,慢慢地弄死她……

可她当真落入手上时,他却改了主意——且不说那昳丽过人堪比尤物的容貌和身姿,便是那颗长满了坏水和歪筋的脑袋,也是世间难寻。

“杀了可惜……”

“杀了当真可惜呢。”

屈定看世子嘴唇开合,心脸上表情逐渐僵硬。

靠嘴皮子吃饭不易,该不会世子发现他并无大才,更不是鬼谷子门生的门生,在考虑要不要杀掉他吧?



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天刚明,暑气未至,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辰。

冯蕴正在院外看那两垄刚破土而出的萝卜苗,邢丙的新妇徐氏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了。

她帮冯蕴管理内院女眷的杂事,做事勤快,手脚麻利,很快便上了手。

“十二娘。”徐氏压着声音,“苑姬要回娘家。说是兄长捎信来,老母病重。”

冯蕴眉梢扬笑,“将军没说不让姬妾回娘家,苑娇要回,那就让她回吧。”

徐氏摆摆手,激动地比画一下。

“仆妇瞧着苑姬有些古怪。”

冯蕴问:“怎么古怪了?”

徐氏眉头皱了皱,“这大热的天,苑姬身上很是臃肿,像是套了好几层衣裳。什么吃的,用的,尽往包袱里塞,说是要给家里老娘捎回去……”

冯蕴不以为然,弯下腰看她的萝卜苗。

“带吧,难得回家一趟。你去灶房拿几斤白面,再装几个鸡蛋给她,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拎回去看望爷娘。”

徐氏哦一声,悻悻下去了。

她怀疑女郎糊涂了。

那苑姬长得丰腴娇艳,那天在庄子里就想往将军跟前凑,女郎却不当回事。

于是去取白面和鸡蛋的时候,徐氏见人就说:

“女郎赏苑姬的,女郎大善。”

苑娇看到东西,似乎也有点不敢相信。

她对着主屋的方向,泪光楚楚地对徐氏道:“劳烦徐嫂子替我向十二娘道谢。”

徐氏撇一下嘴,心里话,真有心道谢,去女郎跟前磕个头也不费什么工夫,那才是诚心。

苑娇拎着东西走了。

没有带当初方公公指给她的两个仆女。

她家离花溪村远,没有牛车没有马,靠两条腿走回去,到家得天黑了。

然而,离开花溪村,她没往回家的路,而是径直入了安渡城,拐个弯,便去了靠城门的明月巷。

这条巷子在安渡陷落前,很多来往客商,因此脚店、茶寮、食肆密集,眼下大都关着门,只有一间茶寮将门板取下,门槛上坐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苑娇过去,那少年便板着脸站起来。

“茶寮没开张,不待客。”

苑娇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将怀里的一个荷包取出来塞到少年的手上。

“小兄弟,劳烦告诉东家,我是林姬的好友,我叫苑娇。林姬死了,有人要杀我……”

从看到林娥被打得遍体鳞伤地死去,苑娇心里就没有一刻平静过。

她害怕。

最初害怕林娥的冤魂会来找她。

谁知,冤魂没有来,阿楼却来了。

他欲言又止,拐弯抹角地说,“我与苑姬相识一场,不想苑姬步了林姬的后尘……要是有别的出路,苑姬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阿楼平常便是个待人和善的老实人,无论他前来示警存的是什么心思,冯蕴对她都有了杀心。

她待不下去了。

可是,她能去哪里?

家回不去,乱世女子难以求生。

于是她想到了林娥送她的荷包,以及林娥告诉她的,找到方公公的法子。

这个茶寮是林姬以前那相好开的。

只要帮她找到方公公,揭露冯十二娘,不说平步青云、得遇贵人,一线生机也是有的。

“林姬,林姬何人?不认识。”

那少年不要荷包,推回去很不耐烦。

“你快走!我们东家不问闲事……”

苑娇咬了咬牙,将手上拎的白面和鸡蛋一股脑塞上去,“帮帮忙,小兄弟,你去禀报东家,你就说……我知道冯十二娘的秘密,可为林姬申冤……”

一听冯十二娘,少年的脸上总算有了反应。

“你在外面候着……”

少年声音未落,巷子里突地窜出一个人影,二话不说一把薅住苑娇的手,出声大骂:

“好个小婊子。去了将军府,过上了好日子,就不管爷娘死活了……今日落我手上,看你往哪里去享福……”

那汉子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衣裳邋遢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正是苑娇的兄长苑大郎。

他骂完,不管苑娇如何,一把将篮子夺过来,看一眼,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白面和鸡蛋啊。

这年头,谁家有精磨的白面?

谁家还吃得起鸡蛋?

苑大郎口干舌燥,喉咙里差点伸出舌头。

“走!跟我回家。”

少年怒斥,“你干什么?”

苑大郎扬了扬拳头,啐骂一声,“阿兄骂阿妹,天经地义,与你小子何干?老子的家务事,少掺和!”

明月巷里住了不少人。

听到吵闹声,纷纷探头来看。

苑娇早变了脸色,这苑大郎不是个东西,对她从无半点兄妹情分。她有苦难言,死的心都有了,却挣脱不开,只能回头看那少年。

“救命……小兄弟,救救我……”

“爷娘饿得吃观音泥,解便都淌血,你个小婊子倒好,拿着白面鸡蛋去养小白脸。走,跟我走!”

苑娇就这样被苑大郎生生拽着出了城门。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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