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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全章阅读

怡然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晏三合谢道之,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怡然”,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命地往后拖,往后拖……晏三合用力呼喊,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只觉得身体不停的往下坠,往下坠。坠入不见天日的地狱!“裴叔,她怎么样?”裴太医沉吟,沉吟,再沉吟。“受了些风寒,又操劳过度,睡一觉,起来喝几盏药就没事了。”谢知非看着床上的人,刚沉到底的心总算是浮了上来,刚要开口,忽然听到外头谢总管大喊。......

主角:晏三合谢道之   更新:2024-04-26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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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三合谢道之的现代都市小说《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全章阅读》,由网络作家“怡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晏三合谢道之,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怡然”,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命地往后拖,往后拖……晏三合用力呼喊,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只觉得身体不停的往下坠,往下坠。坠入不见天日的地狱!“裴叔,她怎么样?”裴太医沉吟,沉吟,再沉吟。“受了些风寒,又操劳过度,睡一觉,起来喝几盏药就没事了。”谢知非看着床上的人,刚沉到底的心总算是浮了上来,刚要开口,忽然听到外头谢总管大喊。......

《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再起身时,他的背一下子佝偻起来,像是有千斤的重量,一齐向他压了过去。

而他自己却浑然不察,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痛苦。

谢知非的心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手心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就在这时,晏三合大喝一声:“快点香!”

听到喝声,谢道之捏着香的手一顿,然后慢慢凑到烛火上。

他的手不停的在抖。

一息;

二息;

三息……

时间仿佛彻底被冻住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香头终于冒出了一点火星。

所有人提着的心,咯噔归位。

谢道之轻轻晃了晃,火灭,一缕轻烟袅袅升起。

他把香插进香炉里,然后拿起边上的信封,往烛火上一凑。

“父亲?”

谢知非惊叫起来。

好好的怎么就把信烧了呢?

谢道之的背又往下佝偻一分,他看也没看儿子一眼,等那封信烧完,双腿一曲,跪倒在地,然后身子慢慢伏下。

五体投地,这是一个忏悔者的姿势。

说什么都是空白的。

他不自辩,不解释,不找任何理由和借口,只有深深地忏悔。

香,一点点燃烧。

隔着四十年冗长的岁月,隔着人间和地府,隔着两个男人各自的心结。

良久,谢道之哽咽开口。

“我错了。”

“您能原谅我吗?”

呼啦,院子里刮进一阵狂风,卷起满地的灰尘。

谢知非头一偏,赶紧闭上了眼睛。

晏三合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香,只见那只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燃到了尽头。

最后一点香灰掉落在香炉里的时候,晏三合听到“咯嗒”一记响声。

那是棺材合上的声音!

紧绷了两个月的疲倦,渗透到每一寸骨骼血脉,她长长的松出一口气的同时,一头栽了下去。

“晏三合?”

谢知非一颗心迅猛下沉。

……

晏三合其实是有知觉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那个谢纨绔打横抱起,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然后到一处院子。

那人将她放在床上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胸没屁股,轻得跟什么似的,这也能算女人?”

要你管!

晏三合真想跳起来抽他两嘴巴,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一具没法说话,没法活动的僵尸。

过了一会,传来脚步声,屋子有人进来。

那人三指落在她手腕上,沉吟好久。

晏三合还没等他说出最后的诊断,就感觉自己悠悠荡荡到飘到一处院子。

院子很大,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围墙里海棠花开得艳极了。

有人摘下一朵,强行按着她的头插上去。

“啧,真好看!”

“拿走,姑娘才带花,我是小子,我不要戴。”

“你怎么知道你是小子?”

“娘说的,姑娘爱哭,小子调皮,我不爱哭,不是小子是什么?”

“你还不爱哭?哈哈哈哈!”

“你笑话我!”

她气了,一跺脚:“我告诉爹娘去!”

“你要敢告诉,回头再哭鼻子,别指望我哄你!”

“哼,谁要你哄!”

她跑开了,去找爹娘,可怎么也跑不出那片海棠林,跟鬼打墙似的。

再回头,那人也不见了。

突然,烈火熊熊燃起,吞噬了眼前的一切,天地在裂开,一只鬼手伸出来,把她拼命地往后拖,往后拖……

晏三合用力呼喊,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只觉得身体不停的往下坠,往下坠。

坠入不见天日的地狱!

“裴叔,她怎么样?”

裴太医沉吟,沉吟,再沉吟。

“受了些风寒,又操劳过度,睡一觉,起来喝几盏药就没事了。”

谢知非看着床上的人,刚沉到底的心总算是浮了上来,刚要开口,忽然听到外头谢总管大喊。


从正堂出来,晏三合撑着伞若有所思。

谢道之几次三番不让她把话说下去,可见那段往事他根本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的原因是什么?

是心虚了,还是为了他堂堂谢内阁的脸面?

晏三合看了眼前走在前面的谢总管,又扭头看看身后跟着的两个护院。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思忖间,已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谢总管朝院子扬了扬下巴,“就这里了,请吧!”

“慢着。”

谢总管半眯起眼睛看着晏三合,脸上一副“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的表情。

“不识相”的人掀起眼皮,半点没有眼力劲儿道:“我要热水。”

谢总管:“……”

谢总管朝护院递了个眼色,随即又把另一个护院叫到跟前,低声交待几句后匆匆离开。

晏三合在院里略站了一会,便径直走进屋里。

屋里没有点灯,她也懒得去点,找一把最近的椅子坐下,盯着地上的青石砖,满腹心事。

谢道之这人能做到内阁大臣,心机和手段都不会简单。

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下一步,自己要怎么办?

寂静中,月光在屋里静流泻开来,苍青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单薄而孤独。

“姑娘,热水来了。”

两个婆子抬着热水走进院子,见屋里黑漆漆的,扯着嗓门先喊了一声。

晏三合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了一般,猛地坐了起来。

“姑娘怎么不点灯?热水放哪里?”

“随便。”

晏三合走到桌前把灯点亮,低头从包袱里掏出五两银子。

两个婆子放下热水,看到晏三合手里的银子,眼睛倏地亮了。

晏三合把银子塞到其中一人手上,“天冷,两位妈妈打些热酒喝。”

那人忙赔笑道:“那可多谢姑娘了。”

另一人也笑:“姑娘看看还缺什么,少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说。”

“不必。”

晏三合停顿一下,“我就打听件事……”

……

书房里。

谢道之坐在太师椅子里,老僧入定似的。

谢总管推门进来,“老爷。”

谢道之回神:“安顿好了?”

“好了。”

谢总管走到近前,低声道:“老爷,她借着要热水,趁机打听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说是要给老夫人点长明灯。”

“哼!”

谢道之的手握成拳头,眼中渐渐露出凶光。

谢总管能做到心腹这个位置,最会的便是揣摩主子的心思,“老爷,要不要小的……”

“暂时不必。”

谢道之截断他的话。

“那个院子多放点人,明日一早,你亲自带人送她出城,等确定她出城后,你再回来。”

“是!”

谢道之疲倦地摆摆手,“去跟夫人说今日我歇在书房。”

“是!”

“慢着!”

谢道之神色一肃:“这件事情,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后果是什么……”

谢总管扑通跪下。

“那姑娘一派胡言乱语,老奴早不记得她说了什么,请老爷放一万个心。”

谢道之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悠悠道:

“老谢啊,我自是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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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搓着手,跺着脚道:“我家老爷昨儿路过这里,听到你家儿子读书,说是读得好听,让我一早过来候着你们。你们命好啊!”

等她真正进了晏家门,才知道自己是得了好造化。

晏家家大业大,光下人就有上百个,她被安排进了浆洗房,管事还分了她们母子二人一间小屋。

屋子虽小,但遮风挡雨,被褥实实在在是用棉花做的,她和儿子还是头一回能睡上这么暖和的被子。

足足过了大半个月,她才看到那人口里的老爷。

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一身的书卷气,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她不敢多看,忙跪下磕头。

“你们母子二人虽然一贫如洗,却还不忘读书上进,这是打动我的地方。”

那人居高临下看着她,“晏家不养闲人,日后你好好做活,用心教导儿子,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他声音很冷,透着十足的傲气,说完便让她退下。

她退到外间,想着他的善心,又跪在院子里磕了三个头方才离去。

她干活总比别人勤快,每回洗到他的衣裳,更是多用了几分心,若是遇着线头脱落的地方,则暗悄悄地补上两针。

他的过往,渐渐由下人传到她耳中。

从小天资聪明,性格冷淡高傲,十八娶妻,不曾纳妾,膝下三子一女。

三十岁发妻染病早逝,他没有再续娶,除了做官外,一心沉溺于书画和游山玩水。

又说他脾气不大好,性子也怪,高兴起来会多说几句话,心情不好,十天半月懒得开口,晏府上上下下没有几个不怕他的。

她也怕他,又不是那么的怕。

一个能被孩子读书声打动而大发善心的男人,终归是个好人。

好人是不需要怕!

洗衣房的活计不重,她忙完了就跑去隔壁的针线房帮忙。

针线房有个绣娘,是专门替他做衣裳的。

有一回绣娘染了风寒,赶不及针线活,见她针线活出众,便把他的衣裳丢了过来。

她知道他喜欢竹子,就在那件衣裳的袖口上多绣了两片竹叶。

她绣得很用心,几乎是栩栩如生。

几天后,他又将她找来,还是一个站,一个跪。

他看她良久,突然问:“你有何事求我?”

她惊慌于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穿,又羞又愧,却还是大着胆子开口道:“求老爷教我儿读书。”

他长久沉默。

她跪在地上只看得到他的脚。

他脚上穿着上好的皂靴,一点一点在地上轻轻打着拍子。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拍子一跳一跳。

“你抬起头来。”

她依言抬头。

四目相望的时候,她看到他的眼睛微微一亮,然后又沉默良久,命她离开。

走出院子,她低下头,迅速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来见他,咬破了手指,挤出一点血涂在嘴唇上,为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看些。

是的,她用了十成的心机。

进到晏家,虽然母子二人衣食无忧,可儿子就算再聪明,也没法子读书成才,得找先生教啊。

晏府有族学,只有姓晏的孩子才能进去读书,下人的孩子就是削尖了脑袋,都走不进那扇门。

她得想法子。

她知道自己是好看的,要不然也不用被逼着离开谢家囤。

可这一路风餐露宿有多难,和叫花子抢饭吃有多难,孤儿寡母受人欺负有多难……

她明白自己必须再找个男人做依靠;也明白只有他这样的男人,才能成为自己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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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的无法无天啊!

“三爷!”

谢总管越看越气,恨恨道:“别怜香惜玉了,两条腿打折了拖回去。”

谢道之这会才总算明白过来,这个狠角色,到底狠在哪里。

他饶有兴趣笑笑,朝身后的朱青道:“回去一字不漏的说给老爷、大爷听,由他们定夺。”

朱青头一点,人已消失夜色中。

谢道之从腰间掏出一方玉牌,扔给手下。

“通知这家客栈的老板,兵马司查案,客栈征用了,立刻让所有客人离开,安置的费用谢府三爷掏。”

“是!”

“三爷啊,你还真信啊,她就是装神弄鬼……”

“谢小花,你给爷消停些!”

谢道之一向笑眯眯的俊脸,瞬间冷了下来。

“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满京城有几个人能把我爹耍得团团转,敢伤我大哥,还能把你谢管家气得快翘辫子的?”

谢总管:“……”

谢道之:“瞧瞧她选的客栈,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谢总管:“……”

“三爷不怕她装神弄鬼。”

谢道之整整衣衫,“三爷就怕她说的句句是真。”

谢总管心头狠狠一颤。

……

朱青去得快,来得也很快。

“三爷,老夫人亲自来了,老爷和大爷跟着,他们一会就到。”

“噢?”

谢道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冲谢总管招招手。

谢总管心虚地跑过去,“三爷?”

“瞧见没有,老祖宗都亲自出面了。”

谢道之眉头一皱:“趁等他们的这个当口,你把这姑娘进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详详细细的再说我听一遍。”

这事不简单!

这姑娘也不简单!

谢府老太太进门的时候,客栈已经清得干干净净,一个外人都没有。

饶是这样,谢道之还让所有人退到巷口,让谢总管亲自守着大门。

“老太太腿脚不好,老三你去把人叫下来。”

“是!”

谢道之蹬蹬蹬跑上二楼,刚要伸手敲门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他“啧”了一声,目光轻轻扫过晏三合那身苍青色单衣,笑道:“哟,真巧啊!”

晏三合不接话,侧身从他面前经过。

“等下!”

晏三合扭头,冷冷看着他。

“那个……”

谢道之摸摸鼻子,似笑非笑,“白参的粉竟然还能派上这等用场,好招啊!”

晏三合稳稳当当收回视线,转身走下楼梯。

谢道之:“……”

合着三爷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空气?

大堂里除了谢家父子外,还多了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晏三合目光扫过后,不近不远的站定。

如果没料错,应该是祖父曾经的继室——杨氏。

谢老太太的神色十分激动。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前走两步,盯着晏三合上上下下的打量,那眼珠子就像粘在了晏三合的身上。

“老祖宗!”

谢道之跳下楼梯,把人搀扶住,笑道:“哪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非被你吓跑不可。”

“我……”

“来来来,有什么话坐下说。”

谢道之一抬下巴,话里透着刺。

“晏姑娘也坐吧,这一晚上又是骑马,又是跳窗可真够累的,快坐,都坐!”

晏三合没去坐。

她从袖中掏出那张泛了黄的合婚庚帖,凑到烛火前,轻轻一点。

火苗轰的一下蹿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那庚帖烧了个干净。

谢家人的脸色齐唰唰变了,似乎不敢相信令他们惧怕的,心惊胆战的东西,就这么轻飘飘的化成灰。

她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晏三合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

“你们要的保证书,我按了手印。”

谢而立惊诧,“晏姑娘……”

“噢,倒忘了。”

晏三合目光扫过谢而立半边脸,手伸到袖中又掏了掏。这回掏出一张银票来,足足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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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三合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会有这么一问。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这念化不了。”

“化不了……”

谢而立突然插话,“会怎么样?”

晏三合看他一眼,“棺木就会一直合不上。”

谢而立只觉毛骨悚然,“棺木一直合不上,会有什么后果?”

晏三合:“七七四十九天后,晏行的子孙会陆续倒霉。”

谢道之:“……”

谢而立:“……”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

晏三合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转身拉开门,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我在院子外头等你的答复。”

……

夜色暗沉。

晏三合背手站在墙边,身形单薄又笔直。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善和恶都在一念之间。

谢道之会怎么选择,她不知道。

她只明白一件事,祖父如果在天上看到听到这一切,定会后悔这些年对这封信的耿耿于怀。

祖父!

她在心里轻轻唤了一声。

这样的结果,你看到了吗?

甘心吗?

能放下吗?

一场误会,三条人命,一生执念。

多不值!

“太不值了。”

她轻声说。

……

书房里。

谢道之不说话,只沉默着喝茶。

谢而立站在边上不敢吭声。

父亲这些年做官,早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府里除了老太太的话还能听上一两句,旁人是劝不动的。

“老大。”

“父亲?”

谢道之站起来,背手走到窗边往外看一眼,转身压低了声。

“你让她把老太太的合婚庚帖交出来,写个保证书再按个手印,我就替晏行化念,否则……”

晏家人倒霉,关他什么事?

谢而立只觉得眼前豁然一亮。

人心难测,那东西落在别人手里终究是个祸害,保不齐就被人利用了。

现在趁着那姑娘有求于谢家,把东西拿回来烧了,就算是一了百了。

哪怕那姑娘以后后悔,想从谢家身上讹点什么,也没有真凭实据。

真正的周全。

谢而立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恨着晏行,但心里是由衷的敬佩。

“委屈父亲了。”

“成大事者,有所忍,有所舍。”

谢道之走过去拍拍儿子的肩,“一个晏行和谢家比起来,微不足道。”

谢而立:“儿子学到了。”

“让人备水吧!”

“是!”

……

“晏姑娘,你看如何?”

晏三合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道:“庚帖给你可以,那保证书又是什么东西?”

谢而立道:“老太太年岁大了,有些陈年旧事我们不想让她再想起,白白添了堵。”

“话说直白一点,别绕弯。”

这话很不中听,谢而立却只是笑笑。

“事情一了,两家再没什么瓜葛,这谢府的门,劳烦姑娘以后绕道走。”

原是为这个。

晏三合嘴角一个极淡的冷笑:“好!”

“爽快!”

谢而立拍了一下掌,“外头太冷,姑娘到耳房歇着。”

“不必!”

晏三合:“事情早了早好,麻烦准备一张祭台,三盘瓜果,两只烛台,一只香炉。”

谢而立:“香呢,要备几根?”

晏三合:“我带了香来。”

千里迢迢还带香过来?

谢而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

阴沉了一天的天气,在夜晚散去了云,露出了月。

月色下,临时搭建的祭台坐北朝南。

烛台已经点着,火苗一跳一跳,映着晏三合的脸有些诡异。

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谢道之走出来,沐浴后的他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袍。

晏三合等他走近,从包袱里掏出一支香递过去。

谢道之接过那只香,“是先点着?”

“点香,插香,说话。”

晏三合退后半步,把祭台前的方寸之地让出来。

她的目光没有看向谢道之,反而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那只香,表情似乎有些紧张。

一旁的谢而立和谢总管看到她这个表情,不知为何,心也一下子揪起来。

谢道之深吸口气,把香凑到烛火上去点。

一息;

两息;

三息……

“奇怪啊,这香点半天,怎么点不着。”

谢道之心急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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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奢求不多,只要能吃饱饭,只要儿子能进族学读书,别说给他做妾,就是做婢女,做牛做马,她也愿意。

一连数天,他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她以为事情黄了的时候,一顶小轿落在屋前。

她欣喜若狂,换上了下人递来的新衣裳,坐进小轿,一路被人抬进正院。

他等在房里。

她走上前无声下跪,由衷道:“我一定安守本分,好好侍候老爷。”

他没说话,手伸到她的颈边,手指一挑,把盘扣解开……

男人女人之间,就那么一点事。

她在来的路上都琢磨透了。

他是冷的,那自己就得是热的;他是孤傲的,那自己就得是主动的;他话少,她就得一句勾着一句……

“母亲!”

谢道之听到这里不由失声惊叫,心中有惊涛骇浪,“你,你竟然……”

“儿子。”

老太太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世道给女人走的路不多,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死从子,可你那时还太小,我没有别的选择。”

“可……”

“可是为什么要瞒着你?”

老太太流下泪来。

“这世上做母亲的,哪个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小瞧了去?你要知道是我不要脸地算计了他,你这辈子在晏行面前,都不会想抬起头。

“呵!”

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声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晏三合发出来的。

这要换了一刻钟前,谢道之铁定要拍桌子,但此刻,他却死死咬牙忍住了。

“晏姑娘,我这老太婆让你瞧笑话了。”

“我不会瞧任何人的笑话。”

后面一句话,晏三合没有说出口。

要不是因为想解祖父的心魔,你们当我愿意在这里听这些让人火大的陈年破事?

明明是你算计了人,到头来却让儿子误会是祖父逼迫了你,你儿子倒是能抬起头了,我祖父呢?

他的名声呢?!

“老太太,你接着往下说吧。”

晏三合说这话时,黑沉沉的眸子里有着不一样的光。

谢道之瞧得很清楚,这光是听完老太太那一番话后,刚刚燃起来的。

这性格……

挺刚啊!

谢老太太盯着晏三合,目光半寸都舍不得挪开。

这张脸和他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这性子可真像啊!

“做了他的人,就算没名没分,我们娘俩在晏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那合婚庚帖又是怎么回事?”谢道之问。

老太太脸色风云变幻几下后,掩藏不住的伤感。

做他的枕边人,哪怕没名没分,母子二人在晏家的地位也不一样了。

换院子,添奴仆,添衣裳,添首饰……

她成了杨氏,儿子成了少爷。

晏府多了个少爷,还是个有几分傲气的拖油瓶,府里上上下下有几个人能叫得诚心,说闲话的,暗里下绊子的,明里欺负的,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

她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夜里等他睡着后,背过身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他察觉后问她怎么了,她死死咬着牙关不说话。

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像他那样清高到骨子里的男人。

果不其然,几天后,他便命令儿子改姓晏。

这消息一出来,整个晏府都震动了。

谢是外人,晏是自家人,这孩子如果是个姑娘,了不得将来赔副嫁妆,但偏偏是个儿子,那可是要和晏家人抢家产的。

晏府的人都怕他,不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但发妻的娘家人不干了,几个大舅子找上门质问。

他什么话也没说,冷冷的甩出那张连她都不知道的合婚庚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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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时间,和祖父的事情无关。”

“你这么确定,你又不是那高人?”

晏三合看着他不说话。

谢道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

晏三合是晏行嫡嫡亲的亲孙女,她都没有倒霉,还盛气凌人的在和他说话,哪轮得到谢家呢!

“不管有关无关,这事都迫在眉睫。

我知道你不待见谢家人,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有官职在身,这一路有我跟着,省心省事省力。

更重要的是……”

谢道之缓缓道:“你姓晏,按理头一个倒霉的就该是你,怎么个倒霉法,你难道不怕?还敢孤身一人?”

晏三合:“……”

“看得出来,你们祖孙感情非同一般,你自己想想,你真要出点什么事,他在棺材里躺着也不安生啊!”

晏三合:“……”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自己爬上车,也能选择被我绑上车。”

谢道之一笑,桃花眼斜飞起来。

但话里,却每一个字都透着狠劲。

看来这人是甩不掉了。

晏三合心里翻滚几下,用力一甩胳膊,飞快的走到马车前,一撂车帘坐上去。

谢三爷盯着那晃动的帘子好一会。

“出发!”

“是!”

朱青几个刚要动,只听见远处传来沉沉一嗓子。

“谢五十,你他娘的给爷站住。”

一人一马飞奔而来。

谢三爷一瞅来人,心说:这祖宗怎么来了?

祖宗姓裴,名笑,字明亭,裴太医的嫡长子,百药堂的东家。

谢三爷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好的能穿同一条裤衩的那种。

裴笑翻身下马,气冲冲的走到谢道之面前。

“说,你要跟哪个小婊子私奔?”

谢三爷皱眉:“你从哪得的消息?”

“怎么着?”

裴笑挑衅似地看着他,“竟然还是真的?”

谢三爷不好说太多,咳嗽一声。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奉我大哥的命出城办个差事。”

裴笑脸一板。

“敢情这小婊子不是你的人,是你大哥的?你替你大哥背锅?”

“裴—明—亭!”

裴明亭沉浸在“谢老大有奸情”的兴奋中,完全忽视谢三爷眼里已经不大能憋住的怒火。

“你大哥的眼光,应该不会太差。”

他余光往谢府马车一瞄,“我瞅一眼去!”

谢道之头皮一麻,赶紧伸手去抓,哪知那人脚底跟抹了油似的,比泥鳅还滑手。

“姓裴的,你给我站住。”

姓裴的嘎嘎嘎地踩着皂靴,跑到马车前,猛的掀开了车窗。

他还没瞧清楚车里的人是方的,还是圆的,突然伸过一只脚,照着他心口就是一记踹。

“哎啊!”

马车里放出一声冷笑后,又甩出一个字——

“滚!”

裴笑狠狠摔了一屁股,又被骂“滚”,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冲过来的谢道之。

谢道之在他暴怒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眼神中带着哀求。

“祖宗,你行行好,你是知道我最怕谁的。”

裴祖宗瞪着两只冒火的大眼睛:真是你大哥的?

谢道之只当没看见他眼睛里的深意,扭头丢给朱青一记眼神。

朱青手一扬,马车疾驰起来。

谢道之这才伸手把裴笑从地上拽起来,替他拍拍身上的灰。

“我尽量早去早回。”

裴笑半天才捣出一口气儿,伸手冲他用力点几下:你哥怎么突然好起这口?忒粗鲁了。

谢道之只能硬着头皮眨了下眼睛:我能怎么着?

裴笑:算了,爷给你个混球王八蛋面子。

谢道之:就不能好好说句人话?

裴笑翻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突然,后领被揪住。

“你干什么?”

谢道之压着声道:“通知季家人,想办法开一下老夫人的棺,看看棺材是不是裂开了,要是裂了,找高人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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